“你是说二皇子已经出宫，现在慈寿宫里的阿谁，是移花接木的孽子？”杨元溥咬着牙问道，“而又是因为这个，以是棠邑与襄北才看似不睦，实则并无不睦？”
清阳听着彬儿稚嫩的声音卡在“一”上字，好一会儿都再想不起上面的诗字来，正踌躇着要不要让宫女拿出戒尺来，看到大殿门口守侍的几名侍宦、宫女，哗啦啦的跪了一片，探头看过来，见杨元溥在陈快意等人的伴随，往大殿里走来，牵着彬儿的手，走过来敛身存候：“臣妾（儿臣）见过陛下（父皇）。”
“到底甚么事情？”杨元溥问道。
“你不说，朕现在就不能宰了你？”杨元溥摘下墙壁吊挂来装潢用的佩剑，又恨又气的说道。
“起来吧，明天学了甚么诗，如何都没有记得住？”杨元溥表情颇佳的牵太宗子的手，问道。
“甚么大不了的事情，敢叫你孤负朕的信赖？”杨元溥一向深恨身边无可托之人，却不想陈快意还真有事瞒着他，恨不得将他给剥了皮。
这时候雨势大了起来，瓢泼如注，六合一片暗中，仅屋檐院墙吊挂的明角灯还在披发着微小的光亮。
大殿以内明烛高烧，杨元溥走进大殿，烦躁的踱着步，好一会儿才表示摆布侍宦退到外殿前，神采阴翳的盯着陈快意，问道：“你是真忘了溧阳侯的这句话，另有甚么事情坦白朕？”
“……”陈快意似下天大的决计，咬牙说道，“微臣前段时候偶然听宫女说二皇子眉眼间，与韩道铭之子韩钧相肖，却不如何像陛下……”
“微臣不敢胡乱猜想。”陈快意说道。
“陛下前日着陈公公暗里去问溧阳侯与沈相的定见，他们也是完整附和？”清阳很有奇特的问道。
溧阳侯杨恩果然说了这话，杨恩真以为韩谦与李知诰实际上是一向暗中勾搭的，一向以来的所谓“不睦”，只是演给别人看的戏？
“韩谦请立宗子，应是为亲身率部北上参战做筹办，溧阳侯、沈相都有些担忧蒙兀人权势，叫棠邑跟蒙兀人打个两败俱伤，没有甚么坏处。”杨元溥在清阳面前也没有甚么粉饰，哈哈笑道。
“微臣倒是问过溧阳侯，溧阳侯却说黔阳侯与新津侯看似不睦，凡是大事却并无不睦――微臣一时测度不明溧阳侯说这话的意义，回禀陛下时，却忘了提及这茬。”
听清阳提及李知诰，杨元溥神采又禁不住一沉，心想他就想着棠邑与蒙兀人两败俱伤，但实际上，棠邑不大不小的受挫，对朝廷最为无益，但受大挫乃至韩谦兵败身亡，朝中恐怕难有人能制衡李知诰，亦非大楚之福。
不过，王邕篡位胜利，现在蜀国又对大楚称臣，清阳没有争嫡的心机，在宫里的日子却也是比以往舒坦很多。
“陛下是说韩谦急于立嫡，实为身后事筹算，河淮时势真凶恶到这一步，韩谦都以为他有能够会战死疆场？不过呢，韩谦真要有个甚么三长两短，陛下倒是省了一桩苦衷呢，”清阳不动声色的笑着说道，“对了，新津侯那边，大抵也会乐见此事呢。对了，陈公公去见溧阳侯跟沈相时，他们有没有考虑过新津侯那边的态度啊？”
午后即便在荫凉的大殿当中，有宫女执扇奉侍，也感觉闷热不堪，暮时雨滴哗啦啦的落在屋檐、石地以及大大小小的草木叶子上，不要说气候清冷下来，民气里听了也镇静起来。
杨元溥意兴阑珊的在长信宫逗留了一会儿，便带着陈快意等一干侍宦，直接回了崇文殿。
“此事与太后有关。”陈快意说道。
“你随朕去慈寿宫！”杨元溥站起来讲道。
“这两件事微臣固然早有耳闻，但捕风捉影之事，又事涉太后、韩府，给微臣十个胆量，也不敢在陛上面前胡说八道，微臣实非成心欺瞒陛下，”陈快意说道，“前日微臣去见溧阳侯，听溧阳侯说了那话，微臣才留了心，但微臣还没有来得及暗中去查这事；微臣胆量也小，也不晓得要不要去暗中查清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