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元溥没有直接去承运殿,而是先派人将沈漾、王琳直接请到长信宫这边的寝殿来议事。
此时被伶仃街西院子里的李普、陈铭升并不肯真就在这里留上三天,还想着找机遇先一步分开延陵,听到院外长街上惊天动地的喝彩声,也是神采惨白。
“除了这封信外,韩谦另有甚么话要你转告的?”沈漾又问冯翊道。
太妃将手里的杯子,狠狠往磨石地上摔去,“啪”的一声摔了一个粉碎,咬牙切齿的盯着沈漾诘责。
姚惜水站在太妃身后,内心则是震惊得无以复加;春十三娘抑住内心的震惊,问姚惜水:“韩谦这厮是不是已经脱手,从李侯爷手里夺下兵权?”
袁国维本来还在想韩谦这时候跑过来能抵甚么用,看到这一幕,也是悄悄心惊,内心的忧色稍减一筹,心想或许这就是哀兵可用?
王琳内心游移不已,这是如何回事?
这时候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细碎声音,李普转头看到持弓弩封闭院墙豁口、筹办弹压院中乱兵逃卒的亲卫,这一刻也稀有人想要往街东走去,在他转头过来时才僵站住,但更多的人没有接到号令,这时候都已经将弓弩收了起来。
“你们心念父母家小逃归金陵,这事不怪你们。试问天下谁没有父母亲人?父母之恩、后辈兄弟姊妹之情如果都能弃,我等还要如何立于六合之间?这事要怪,就怪我等身居高位不能庇护你父母家小安居乐业,却还痴心期望你们尽忠。”
“愿誓死随大人护庇家小!”
说实话,即便将四万多妇孺丢弃掉,他们能不能将三千残兵胜利带回岳阳还是很成题目。
清阳郡主亲身端茶过来,给沈漾、王琳案前斟上。
此中两人是从邵州军中逃返来的兵卒,在被绑到法场来行刑之前,就已经被打得血肉恍惚,他们半个月前逃出邵州后跋山渡水,体力耗损也是到极限。
再一个,此时摆布龙雀军中另有五千精锐,其家小留在金陵、润州。
“沈先生,韩师已去金陵,接下来岳阳当若那边之?”杨元溥沉声问道。
“韩谦,你莫要欺人太过!”没想到韩谦夺去兵权还不敷,还要将他们及近随的兵械缴卸掉,李普虎目瞪住韩谦,吼怒道。
固然张平才是潭王府丞,固然张平素时在淅川为救他一命,左臂被落石砸成粉碎,但杨元溥还是忘不了张平是服从于夫人及信昌侯的神陵司故交,是以他也不管姜获还要分担缙云楼的事件,平时更多的留姜获在身边服侍。
他看到杨元溥神采阴沉坐在长案以后,有好一阵子没见的冯翊,此时正拘束的坐鄙人首的锦墩上;比来很少在王府露脸的林海峥、冯宣乃至杜七娘,也侍立一旁。
“甚么,韩谦别人没有留在叙州服丧,却擅自潜往金陵,你们不究查他私行行事之责,还要用他顶替李侯爷,统领在金陵的兵马?岂有此理?”
“真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韩大人。”袁国维特地绕过口谕这事不提,不管岳阳过后会不会雷霆大怒,他此时只能假装胡涂,先度过面前的难关再说。
…………
“你本日假传令谕夺兵,看你要如何对岳阳交代!”李普将战戟扔给身边的扈随,便上马昂然往韩谦指定的高墙大院走去。
杨元溥神采阴晴不定的点点头。
岳阳要派兵船通过江州、池州节制的长江水道,到金陵与池州之直接三千多兵卒,难度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