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随韩谦进城的侍卫,还是进驻到指定营地的大队人马,都遭到蜀军的周到的监督,这也是题中应有之意。
长乡侯王邕在前面带着路,韩谦等人随后循着琴音往庭园深处走去,绕过一座假山,天井豁然开畅起来,却见一座木亭建在花池之间,一对如花似玉的璧人正坐在木亭里操琴。
韩谦看着木亭前的鱼池,带着微醺的醉意,故作胡涂的问长乡侯王邕:
“我有一究竟在想不明白,还要就教侯爷。”
“如何,你感觉有故交藏在长乡侯当中,可听出是谁来?”韩谦稍稍掉队半步,压着声音问冯翊。
次日一早,郭荣过来找韩谦,筹议接下来要如何跟蜀鸿胪寺、宗正寺详细肯定迎亲的诸多细节,韩谦笑道:“我此人不学无术,性子粗鄙,在金陵也早就名声在外,对诸多礼数也是一问三不知,这些事情,都由郭大人与韦群他们商讨便是。”
倘若不想陛下废大皇子而立三皇子,大楚会产生如何变局跟动乱,郭荣也不难设想。
“这琴音听着熟谙?”冯翊游移的凑到韩谦耳畔说道。
长乡侯府与锦华楼就隔一条巷子,占地也是甚广,府内亭阁楼台甚繁,多莳植长乡侯从各地采集来的耐寒花草,乃至寒冬时节,侯府里都花团锦簇、奇芳斗艳。
“如何了?”长乡侯王邕不晓得韩谦他们葫芦里在卖甚么药,在前面的小池边停下来问道。
韩谦眼神仅在清阳脸上停了一瞬,便收了返来,压住内心的微微惊澜,随长乡侯登上木亭。
杨钦、周处昨日留在城外,午前才出去到锦华楼来见韩谦,汇报昨日大队人马进驻鸿胪寺指定虎帐的环境。
昨日在南城外租下一间货栈,连夜将货色搬入货栈,周处这时候与杨钦赶过来见韩谦,眼睛红肿,想必是一夜盘点货色,都没有睡上多少时候。
这些事,郭却、奚发儿,乃至杨钦办起来都得心应手,但韩谦将城外大队人马交由杨钦统领,奚发儿、孔熙荣侍卫在他身边,郭却卖力带领缙云楼潜入蜀地的人手搜刮谍报,而将大宗货色的措置及与蜀地商户的打仗交给周处带着人去交办。
听韩谦如此说,长乡侯王邕也是微微一惊,一时搞不清楚韩谦是经历明天两桩过后确认清阳嫁楚是他所谋,还是早就肯定此事,仅仅是拖到这时才揭开来?
而只如果人,便有其特别性,郭荣也不例外。
韩谦才不会将留蜀有限的时候,都耗在繁文琐礼上,而郭荣能出任副使,便是他在这方面更加善于,韩谦便干脆将这些事件都推到他头上去。
奚荏紧跟在韩谦身后,听到冯翊这话也是悄悄震惊,这实际上就证明了韩谦这段时候来对长乡侯及清阳郡主的统统猜想。
不过周处作为降吏,百口未被送往金陵受审,得免一死,到韩谦身边处境再难堪,也是算得上独当一面,难不成他还能抱着以往的县尉官威,不放下身架来?
“着人细心盯着这贼宦,不着他有机遇作梗便成了。”冯翊不解的说道。
韩谦也还是明天第一次见到清阳郡主换回女装的模样,未曾想她暴露真容来,雪脂玉|肌,五官清艳,气质绝尘脱俗,当真是将其他女子烘托得容颜失容,难怪年纪悄悄,其名就传出蜀地了。
以此衡量,郭荣标标准准乃是安宁宫的嫡派。
不管如何说,他都被打上安宁宫的标签,也能够说他应当那种最见不得三皇子立嫡即位的人,而三皇子一旦登基,他即便能保得一条残命,也会被扫到不晓得哪个角落里的废料堆里苟延残喘。
“那请韩大人与我一起去见一见这位琴师。”长乡侯那里想到冯翊的耳朵有这么贼,故弄玄虚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