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名义上是岳阳派到韩谦身边的监军使,但神陵司的奥妙在高绍这一级的初级将吏眼里早已经不是甚么奥妙,看张平意兴阑珊的模样,高绍心想他刚才去见信昌侯李普应当谈得不算镇静。
那座大院本来被南衙禁军征调畴昔充当虎帐,院子里有一座三四亩大小的园子,假石裁撤、鱼池填平,做成校场,午后挤满了人,粗粗看去差未几有近八百人的模样。
张平劝过李普,要卫甄等世家交投名状,自有其他手腕,俘兵也是大楚子民,疆场厮杀有死伤那是没有体例,杀俘实在没有需求,但李普不听他劝。
“那不是卫氏家主卫老爷吗?他们跟着这上百被绑起来的俘兵前面,这要出去那里?”
哪怕昨夜才厮杀过,城池易主,但江淮大地向来都不缺爱看热烈的公众,三三两两的凑上前来;即便有些人怯懦,却也是忍不住从各家院子里探出头来,张望面前的统统。
骄阳之下,上百颗头颅落地,颈项鲜血喷扬,将石铺船埠染红一片,很快从石沟砖隙渗入碧波泛动的名仕河中。
当然,赤山军面对的隐患,高绍也是比谁都清楚,也很清楚信昌侯李普这些人对韩谦的顾忌跟仇恨,以往李普留在金陵没人没兵,不怕他能折腾出甚么浪花来,而李普如此迫不及待的迫使溧水诸家站队,就不由高绍不担忧李普想要搞甚么事了。
他即便没法禁止李普妄杀俘兵,却也不会去凑这个热烈,内心想外人都说韩谦待人阴狠刻薄,但杀俘之事却从未做过,也严禁将卒杀俘,夺得叙州,从诸姓收编大量的寨奴寨兵,都是直接迁光临江县授以种田,予以布衣身份,有罪大恶极者也是托付有司审罪。
他们还不晓得等待他们的运气是甚么,只晓得他们前去的处所,乃是溧水城内最为开阔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