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间,一道血痕缓缓绽放,只一眨眼的工夫,温热的液体如同喷泉,喷溅出来。
见侍卫还不肯放行,她判定怒了。
那张在暗淡灯火下的面庞,尽是戾气,窜火般的黑眸里明灭着,同归于尽的决然之光!
侍卫充耳不闻,一个箭步,向她逼来。
想要缉捕唐鑫,就得先击败他!
要如何办?他到底伤到哪儿了?
“你想尝尝看吗?”唐芯作势要下狠手。
“此二人由你发落,哀家出来瞧瞧殷嫔。”太后少有的冷下脸,看也没看唐芯那方,领着一众宫人,浩浩大荡进了大殿。
齐妃扭曲着一张脸,号令道:“你们都耳聋了?脱手!”
盘桓不定的侍卫把心一狠,皇上他们获咎不起,但太后,他们更获咎不起,只能奉旨照办。
“不,不。”孙老迈力点头,身材滑下板凳,如一块破布,掉在地上。
“小,小唐……”孙老气若游丝的唤道,充血的眼睛里,闪现了些许欣喜。
身材砸落在地上,四肢微微抽动。
“修容姐姐!!”
好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你……”齐妃顷刻白了脸,手指颤抖的指着修慈。
“不过是一个下人,你觉得能威胁到本宫?”齐妃鄙夷地哼了一声,全然没将百禾的存亡放在眼里,“能为本宫去死,是她的福分!她身后,本宫会将你送下去,给她陪葬!”
在他流浪时,他能冒死赶来,已经够了。
齐妃堪堪站稳,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产生了甚么,神采狰狞的呼啸道:“把他剁成肉酱!”
“修大人,”齐妃神情阴鸷地唤道,“此人涉嫌毒杀皇嗣,罪大恶极,您快些让开,本宫要将她拿下,以正宫规!”
唐芯不敢碰他,眼泪不住地朝下落着,转头,瞪眼院中的侍卫,嘶吼道:“你们是傻逼吗?找太医来啊!”
“我是赤脚的,不怕你们这些穿鞋的,让开!让我徒弟走!”五指再度收紧,遏住了百禾的咽喉。
她不屑地望着瘫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唐芯,嘲笑道:“殷嫔肚子里的孩子,尚不知可否保全,作为你的门徒,他亦有能够是你的翅膀。”
人未至,声先到。
唐芯一把松开百禾,连滚带爬的跑向大门口。
要死,她也要拉个垫背的!
提着灯笼的宫人鱼贯而入,人群中,一席红衣似火的齐妃,搀扶着太后徐行走进院子。
血人颤栗的身躯微微一愣,吃力地抬开端来,暴露了那张鼻青脸肿的脸。
“主子。”齐妃身边的宫女战战兢兢地唤道,神情惶恐。
“走!”他提起一口气,将唐芯推倒在地上,沙哑着嗓子说:“这件事和你没干系,走啊!”
“抓贼拿脏,抓奸拿证,齐妃,你可有证据证明,唐鑫是你口中所说的罪大恶极之辈?”初雪般冰冷、动听的嗓音,由院外缓缓飘来。
“……”完了。
八名侍卫拔刀出鞘,直逼唐芯而来。
“都闻声了?”齐妃下颚一抬,指着唐芯说,“把他们拿下,当场格杀!”
侍卫纹丝不动,像是没听到她的号令。
挤开面前挡道的宫人,直扑向人群最中心的地带。
统统人都认识到了这一点,在面面相觑后,转头望向齐妃,由她决计。
盗汗滑下脸颊,打湿了她的衣衿。
身躯微微摇摆了几下:“你,你们……”
院中鸦雀无声,正欲脱手的侍卫像是被人点住了穴道,僵在原地。
院浑家影窜动,底子找不着孙老的影子,可那一声声越来越衰弱的闷哼,却像刀子凌迟着唐芯的心。
“想走?”齐妃怒上心头,“你做梦!”
此起彼伏的刀尖入体声,传到耳中。
她气势汹汹地怒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