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胆量对朕下毒。”沈濯日说得非常笃定,“许是又被御膳房里不长眼的主子算计了。”
氛围里满盈着淡淡的中药味。
“回皇上的话,这汤没有题目,您尽管享用便是。”
一只笑面虎。
再三的摸索,令沈濯日重生出几分迷惑来,他放松了身子,悠然倾靠在椅背上。
唐芯咽了咽口水,她该说汤有题目,还是该说没题目呢?
“皇上,御膳房里有好多事儿等着主子去办,请容主子辞职。”惹不起她躲还不成吗?
内心话脱口而出,等她反应过来本身说了甚么,脸上红晕更甚,说是错,不说也是错,干脆把脑袋低埋下去,开端装死。
得知一会儿有太医拜访,她仓猝打扮打扮,妆容刚化好,高朋就找上门了。
郑曦之不动声色地睨了她一眼。
莫非他天生喜好重口味?不对啊,之前她做的菜都是参照正凡人的爱好做的,味道加得不重,也没听他说不喜好。
唐芯内心有些七上不下的,每当沈濯日端起汤碗,她的呼吸就会为之一顿。
舌尖轻****过唇瓣,艰巨启唇:“这味道您对劲吗?”
上回,他咀嚼过那碗参了胡椒面儿的炊事,喷嚏不止,经隐卫秘查,才查清启事。
口不对心,两面三刀之人,他见过无数,可入宫多时,又在御前奉养,仍能保持一颗不染尘垢之心,连讳饰心机都做不到、学不会的,他是独一一个。
“隐卫来话,说是人归去后,便闭门不出,这会儿想来正在屋中安息。”李德照实禀报导。
唐芯寂然起敬,但她仍有些不放心,遂,问道:“您真的感觉味道不赖?”
“你的药箱里,放这么多莲子心做甚么?”密密麻麻几近装满了一箱子。
一丝得逞之色在她眸中缓慢掠过,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哈腰捡拾地上散落的碎瓷片。
“嗯?”沈濯日略感猜疑,她在想甚么?脸上的神情竟这般丰富。
轻如朗风的笑声,漫出唇线。
毁尸灭迹胜利!
心跳顿时乱了节拍。
把他调到身边服侍,确是没错。
乾清宫中。
“克日齐妃娘娘肝火太重,此药是微臣替她筹办的,若****泡茶饮用,可清热去火。”他一边说,一边为唐芯评脉。
唐芯冷静给他贴上了标签,嘴唇一咧,血盆大口顺势伸开,暴露了两排茭白的牙齿。
小春笑得一脸傻气。
唇角悄悄一弯,如雨后初晴般清浅的笑容,悄悄绽放。
“娘娘贵体尚佳,脉象平和,并无异状。”郑曦之刚才罢手,“微臣来此前,皇上特地叮咛,命微臣为娘娘开一幅安神凝气的药方,每日三次,用不了几日,娘娘就能安然入眠了。”
李德差使寺人奉上炊事,用银针试毒后,方才请沈濯日落座,为他布菜。
“皇上,这道菜不宜服用过量,适当便可,不然会伤身的,为了皇上您的龙体着想,主子这就将它撤去。”说完,她大着胆量伸手去端汤碗。
唐芯恼羞成怒地想着:有甚么好笑的?没见过人出丑么?
近了,就要喝出来了。
沈濯日眼泛兴味,食指轻托下颚,赏识着她时而愁眉不展,时而撅嘴鼓腮的活泼神采。
傍晚时分,若凌居后殿东角的墙角处,几株高达半米的杂草无风自摆,不一会儿,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就从草堆里探了出来。
“娘娘,请伸手。”郑曦之坐在小春搬来的矮凳上,翻开药箱,取出一个金色的小软垫子,供唐芯垫手。
“当本宫没问。”她只是一时猎奇,可没突破沙锅问到底的设法。
舌尖当即被咸得阵阵酥麻,她接连往嘴里灌了好几杯凉茶,才将这股异味去掉,又将剩下的汤汁倒入馊水桶,毁掉证据后,一脸愁苦的坐到台阶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