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香讪讪的笑了笑:“是是是,皇兄您只是顾虑她和擎王畴昔的干系,又不忍措置她,只好将人推开。”
“你要去那里?”修墨从暗中现身,拦住了筹算拜别的修容,蹙眉问道。
做功德这么多回,戴德戴德的他们见过很多,可发财后,情愿找上门还银子的,她倒是头一个。
不肯操纵她,更是要护她全面,这清楚是放不下她啊,
铿锵有力的话语,如刺破层层迷雾的利芒,遣散了沈濯日连日来的重重暗影。
看他的模样明显对沈濯日的反应早有预感,涓滴不觉对劲外。
信上笔迹混花,指腹抚过上边那些泪水凝固后留下的陈迹。
今儿个女人可贵有兴趣想出门上香,可都到这儿了,咋又停下来不走了?
“人,是我弄丢,该由我把她找返来。”只要能让主子畅怀,她甚么事都能做!至于那人是否可托,等她返来,她自会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她。
“小哥,”唐芯脆生生唤道,“你还记不记得不久前,在卫城外边你有布施过一个乞丐?”
言罢,修容利落转过身去,飞身跃出墙头。
略微安息会儿,她便抖了抖承担,一身轻松适意的想要持续赶路。
心闷闷地痛着。
“那如何行?”唐芯气呼呼咕哝一声,也不管他要还是不要,绕过仆人把银子塞到了他手中,“这世道,甚么都能欠,就是情面债欠不得,不还给你,我会一辈子记取这件事的。”
沈濯香悄悄长叹一声,面色一正,说:“皇兄克日来冷淡唐芙,不恰是因为晓得了她的实在身份,对她有所猜忌么?”
唐芙的失落是瞒不住的,但诚如他所说那般,如果闹大了,闹开了,只会让故意人钻了空子,拿捏住他的把柄。
“卫城?”仆人有些想不起来,但听他说到乞丐,大抵就猜到了是甚么事,“我家老爷曾经布施过你?”
直到阔别了梵音寺,肯定人没追来,唐芯才撑着膝盖站在路边喘气。
“臣弟办事,皇兄还不放心吗?”沈濯香微微侧目,轻挑的笑容里是不加粉饰的自傲。
“诶?不是,不是!”唐芯仓猝回神,从腰带内侧取出一锭白银,“我是来还钱的!”
“你谁啊谁?”仆人一脸防备的护在男人身前,重新到脚把唐芯打量了一遍。
俄然,有几名仆人簇拥着一名身穿华服的中年男人,从寺庙行出。
回身欲出门,一只脚还没迈过门槛,就闻声天子冷冷僻清的声线在身后响起。
唐芯健步如飞,装着没闻声他的呼喊,一口气冲出数千米,混进了台阶下的人群中,没一会儿,就消逝不见了。
沈濯香无语的在内心翻了下白眼,却也更加了然了唐芙在自家兄长心目中的职位,那绝对是堪比逆鳞般的存在。
“戋戋一桩小事,不敷挂齿。”男人点头发笑,似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说。”他若不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来,他毫不轻饶!
“您且容臣弟说完,再发怒也不迟。”沈濯香罢干休,有些受不住天子无声的气势,告饶道。
而他更不会假造出死讯,以此为钓饵算计擎王,哪怕这是一个绝佳的机遇,他也不肯意!
待他拜别后,沈濯日笔挺的身躯如轰然倾圮的巨山,缓缓跌坐在木椅上。
“瞧见了,那是女人的熟人吗?”丫环顺着看去,脸上不解之色更浓几分。
说完,她深怕此人会还返来,扭头就往下方跑去。
男人顿时哑然,看了看手中的银锭,忽地,笑意一沉。
眼眸低垂着,目光怔忡看动手里已捏出褶皱的信笺。
“老爷,主子这就去找人。”仆人眼看自家主子如有所思,便想追上去揪回唐芯。
“找返来又当如何?”沈濯香拧眉又问,“您不信赖她,又不肯操纵她,寻她返来,不过是多此一举,毫无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