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日半个身子靠在坡下的大石上,闻声她哭哭啼啼的声音,眼皮动了动,幽幽展开,却被唐芯狼狈的形象惊住。
沈濯日弯了弯唇,终是没劈面笑话她。
她闷哼一声,真特么疼!
一抹痛色在他眸中闪过,转刹时又被乌黑的眸色吞噬掉。
“嘶――”云风吃痛的收回一声刺耳哀鸣,前蹄高高抬起,腐败的双眼痛得出现气愤的猩红。
板滞的目光朝上望去,瞥见的是一个高达近十米的山坡,坡上不竭有碎石掉落下来,她复又看了看本身,除却手脚上有一道道被划破的伤痕,以及后背、双肩在撞击中留下的钝痛,再没有别的严峻伤势。
大手绕过她纤细的身子,轻拍着她的胸口。
然并卵!
妈蛋!她一个大活人竟然连支羽箭都拔不出来?
这时,一声低不成闻的碎响俄然从林子深处传来。
“靠!”唐芯惊得爆了声粗口,“没完没了了是吧?”
几片泛黄的落叶打着旋儿,慢悠悠从枝桠上落下来。
“是。”唐芯慢吞吞趴上马背,然后脚底抹油般一溜烟窜进了草丛里,握住箭柄用力一拔。
他微凉的体温隔着胳膊上薄弱的衣料传来,像是一股电流,囊括过四肢百骸。
“甚么?”唐芯拔出兔子,擦了擦兔毛上的血迹,神采苍茫的朝他看来。
带着少量温热的液体溅落到她的脸上。
“开甚么打趣!”她不信真有这么邪门。
唐芯吃力的撑开眼皮。
马吃惊失控了。
他纵身跃上黑马的背部,双腿利落夹住马腹,在唐芯部下恶劣不堪的黑马,到了他这儿,乖得就像他的亲儿子。
对此,沈濯日并未出声,见她坐在地上半天没起家,唇瓣一抿,伸手拎了一把。
马缰顷刻滑出掌心。
时而有白乎乎的兔子在草丛里窜梭。
他一向护着她?
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唐芯不由吓出一身盗汗,她刚想提示沈濯日,前边另有埋伏,身下的黑马俄然狂躁的叫了起来。
唐芯依样画葫芦,学着他的行动使唤云风。
“皇上,您好歹给主子留点面子啊。”赤裸裸戳穿她,成心机么?唐芯满脸哀怨的嘀咕道。
“噤声。”沈濯日皱眉号令道,只要穿过密林,达到围场与皇弟等人汇合,这些来路不明的杀手就何如不了他。
这些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家伙,铁定不是冲她来的,他这正主都有底气能安然出险,她还怕甚么呢?
刀剑碰撞之声随风飘来。
箭也有雌雄之分?真当她读书少,好骗呢。
唐芯压根没想到他会俄然睁眼,趴在他胸前的身材顿时僵住。
‘滴答’
糟了。
右手用力摁住唐芯的脑袋,身材一侧,一支羽箭擦着他的脖颈飞了畴昔。
我拔!我再拔!我用力拔!
起码比起沈濯日,环境不知要好多少倍。
黑马奔腾过麋集的灌丛,往东面疾走怒走。
暗箭是从正火线射来的,那边必有伏兵,修慈等人至今未追上来,怕是被杀手拖住了,亦或是不敌群敌……
刚才那口风这会儿还卡在她的喉咙中,下不去出不来。
眯着刺痛的眼睛,唐芯苦中作乐的想着,或许独一的好处是身边有个浑身镶金的土豪没放弃她,单独逃命?
“是你技不如人。”哪来这么多正理邪说?
纠结了半响,可当事人却仿佛一副双耳不闻窗外事的冷酷模样,谁能忍?
惊呼声卡在了喉咙口,面前天旋地转。
羽箭纹丝不动插在树干内,就连那只即将沦为盘中餐的兔子,也只是摆布摇摆了一下。
“皇……”一口冷风灌入口腔,堵住了她没说完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