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慈伤得可重?”冷酷的扣问却让修容眼眶泛热。
“是。”
不如许做,天子与一主子共乘马车的动静分分钟便会传遍全部行宫,传到都城那些个动静通达的大臣耳朵里。
唐芯很想这么说,可或人存在感极强的眼神就黏在她身上,她敢包管,倘若她真的装死,这货绝对干得出让人掀了她被子,戳穿她的事来。
“差两个宫女把小唐子送回……”沈濯日顿了一下,吞回后院二字,改口说,“送去后殿。”
“也是,”沈濯香瞥了眼沈濯日转动不得的左腿,心中的不安消逝了很多,嘴贱的调侃道,“皇兄有伤在身,纵使故意,也有力啊。”
一争光影跃下房梁,跪在他身前,黑衣下,模糊可见女子婀娜曼妙的身材。
沈濯香眸中掠过一丝了然,拱手道:“臣弟顿时去做筹办。”
“王爷,您想多了!”李德稳住身子,三步并两步奔到桌边,斩钉截铁的说,“皇上是多么金贵的身份?岂会做这类粗活?”
“部属受命为您上药。”为了让唐芯信赖,她特地晃了晃药瓶。
人刚至门槛,就听沈濯日不紧不慢的说:“不急。”
场子找返来了,沈濯日不再逗他,叮咛道:“传旨,两个时候后出发回京。”
“回皇上,是卑职粗心,没留意到地上的石子,惊扰了皇上静养,请皇上恕罪。”赶车的侍卫跳下船面,主动请罪。
待震惊停歇,亲手将人扶好,掀起那件外衫挡住她的身子,他方才启唇问:“何事?”
两名宫女极其谨慎地把人抬到榻上,正欲为唐芯脱去染血的中衣,火线忽地传来一道呵叱声。
她悄悄翻开被子,往里边瞧了眼。
“皇兄若伤得短长,本王会有空在此与皇嫂及诸位大人闲谈?”沈濯香抛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精芒闪动的眼睛自人群中扫过,嘴上的话不断,“皇嫂忧心皇兄是功德儿,可您莫非想以这副尊容呈现在皇兄面前?”
猝不及防的颤抖打断了太医的话。
他冒死朝身着侍卫袍的沈濯香使眼色,盼望着他能劝一劝皇上。
“严峻吗?”坐在右边的李德出声扣问。
合座死寂。
“啊——”
“谁让你们碰他的?”
他蓦地撇开眼,拾起案几上的茶盏往唇边送去,想借此压下体内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倒是杯水车薪。
“修容。”
“不要让朕说第二次。”不容质疑的强势态度,令李德满腹的劝说十足卡在了喉咙里。
沈濯香从速甩头,想把这大逆不道的动机抛开。
不然还能如何着?
此次围猎她本应寸步不离庇护主子的安危,却在临行前受命,留于行宫庇护贤妃,未能随行错过了林中的那场厮杀。
‘哐当’
“唔”,好冷。
双眼闭上,再展开,再闭上,再展开,但是,那抹熟谙的身影仍悄悄坐于椅上,纹丝不动。
不对!
余光一瞥,不受节制般再度望向榻上。
点头。
“主张?”沈濯香俄然生出一个更加大胆的设法,他猜疑地看了沈濯日一眼,摸索着问,“您不会是想亲身为他上药吧?”
“朕受了重伤,不恰好合了某些人的心机吗?”一抹冷意森森的笑,爬上他的唇角。
“刺客的来源查清了?”沈濯日神采一冷,无形的压力刹时朝沈濯香涌来。
吃惊过分的谨慎脏垂垂安静下来,防备的目光在她和药瓶之间来回转动。
“皇上脉象衰弱,乃是失血过量之状。”太医半跪着,一边诊脉一边感喟。
长久的停滞后,行列再度出发,于中午到达行宫。
说罢,他调头就走。
“可您身上另有伤呢。”李德第一个不肯意,“回京之路颠簸不已,万一减轻了伤势,如何办?请皇上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