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尧面上掠过一丝不解,刚欲问问她如何了,不想,却瞥见了正火线疾行而来的身影。
“好险!”差点就要做白工了有木有?
“实在爹你一向有在体贴女儿的静态对不对?”唐芯笑眯了眉眼,一副‘我早就看破你’的神采。
“唐相?唐大人?”这是甚么组合?
得把他支远点,免得他再对她的心血伸出黑手。
鼻尖微微一酸,如果不是本尊之前做了太多让他寒心的事,他又如何会对本尊的处境置之不睬?任由她在宫里缺衣少食?
沈濯香止步在数米外,猜疑地盯着并肩同业的二人
膝盖一软,咚地跪了下去,死命拽住唐尧的衣摆哀呼道:“爹~不要啊!”
她用心顿停了一下,打量着唐尧的神采,见他面露动容,心头悄悄一喜,语气变得愈发哀切:“可女儿千万没有想到,会阴错阳差被皇上钦点为御厨,每天都获得御前服侍,女儿不是不想脱身,而是做不到啊。”
唐芯摸摸鼻尖,挺身而出为他解释:“小的和相爷相见仍旧,路上聊得非常投机,相爷传闻太后这么晚召见小的,又架不住小的苦苦要求,就同意陪小的一起去慈宁宫向太后存候了。”
脑中蓦地闪过这位便宜爹的各种事迹,愈发感觉很有能够。
“哈哈,”沈濯香抬头大笑,“他的性子,本王恐怕比唐相你更加体味。”
“不利蛋又不是我,管它那么多干吗。”她悻悻的嘟嚷一句,调头回到寝宫,刚进殿,就号召着小春,打水擦桌子,特地找了块洁净的布帛垫上,筹办全面后,才谨慎翼翼把文籍请出来。
“哎哟喂!”她的服从啊!
说着,她抹了把泪,偷偷向小春挤眉弄眼。
唐尧脸上一燥,虚咳了一下,沉声道:“见到太后,不得这般没脸没像,切莫失了礼数。”
闻言,唐尧只好摁下满心的担忧,在唐芯不舍的目光下,施礼辞职。
唐芯忸捏的咬紧嘴唇,垂着头不敢看他。
余光瞥见唐尧怒发冲冠的神采,谨慎肝狠狠一抖,仓猝拉开屉子,手臂一拦,一股脑把纸张塞了出来。
艾玛,这是要大义灭请的节拍!
“何止是像。”天底下再难找出第二个如她这等胆小包天之人,“你再如此混闹下去,迟早有一日,就连我也保不了你。”
“你的顾念确有几分事理。”唐尧收回击,口气比起刚才来和缓很多,“等差事办完,我随你一道去御前请罪,但愿皇上能看在我这张老脸的份上,饶你一命。”
“那是你不懂赏识。”没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
他气得一把将宣纸抛弃。
莫名其妙的称呼,让唐尧愈发感到不快,四方的国字脸沉得似能滴墨。
“主子,您不是去见皇上吗?”如何会带本古书返来?
唐芯绕过书桌,不着陈迹地瞪了眼小春。
小春站在桌边扬长脖子瞧了会儿,密密麻麻的笔墨,看得她目炫头疼。
动摇的骨扇蓦地停下。
“你昔日就是用这个别例,分开寝宫的?”钻狗洞?这哪是大师闺秀该干的事?
唐芯大呼一声,赶快伸手去接,轻飘飘的纸张稳稳落动手中。
被重拍着的肩膀,徒然变得沉重。
“……”实在她压根就没想过要去请罪来着,但是,听到这番话,还是好打动啊。
“相爷!”
不会是想带她去冰脸神跟前负荆请罪吧?
唐尧一言不发走到桌前,哑忍肝火的眸在她牵强的笑容上扫过,鼻中收回一声不悦的闷哼,而后,拾起一张完工的宣纸翻阅。
小春走出院子从小寺人手里接过食盒,刚想送进屋去,远远地竟瞧见一抹熟谙的身影正疾步朝这边走来。
后者不由也想起了这段日子以来的悲催经历,触景伤情,跟着跪了下来,哽咽道:“老爷,您信赖主子,她说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