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内静得出奇。
说到这儿,她突然变了下神采,腰杆一挺,中气实足地朝门内警告:“里头的刺客听着!这儿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识相的话,从速放了娘娘,也许皇上还能饶你一命,给你一条活路!”
“因为……”纵使做足了心机筹办,但话到嘴边,百禾又变得迟疑起来。
盗汗贴着齐妃青紫色的面庞落下,牙龈紧咬,一千个一万个不肯出声。
“说不出来了吧?”就猜到她不敢实话实说!“依主子看,真正不安美意的人,是你才对!大师都忙着援救娘娘,只要你稳如泰山,现在还在此推三阻四,粉碎救济,说!你和刺客是不是一伙的?他给了你甚么好处?竟能让你叛变旧主?”
哇哦,总算舍得说话了。
“恰是本宫!”
顷刻间,世人倍感压力。
“哎哟,”唐芯焦急地跺了顿脚,“有甚么话等救出娘娘再说也不晚啊!皇上,快下旨吧!”
齐妃气得脸都绿了,在内心把唐鑫凌迟无数遍后,才觉恶气有所和缓,刚想伸手拍打门回应她,却听门外飘来句话:“皇上,侍卫们都说娘娘在这里边,可主子唤了好几次,一点儿回应也没有,您说,会不会是刺客把娘娘挟持了?”
世人有些骇怪,长久的沉默后,接踵施礼。
百禾狠狠剐了唐芯一眼,一吸气,怀着懦夫割腕般悲壮的表情,说:“主子如厕时,忘了带草纸,以是才没出来接驾。”
唐芯愣了愣,虚着眼睛,尽力往长廊深处看去。
寒眸一斜,淡淡的笑意在眼底漫开,眼神轻睨过拦在廊中的诸人,这些下人极有眼色地让出了一条道,内心出现嘀咕:唐大人是几时来的?路上没瞧见她啊。
仿佛也只要这个来由能解释得通。
侍卫们有磨难言,他们要如何说?说娘娘这会儿正在厕所里出恭?
“娘娘用不着你救。”百禾愤然转头,目光喷火般怒瞪唐芯,“你少在这儿装好人。”
“滚!”
嗓音带着些许阴鸷与愤怒。
唐芯笑吟吟龟缩在门后,乐得看戏。
“不会吧。”唐芯摇点头,似不敢信赖,“皇上来了有一阵了,娘娘若真在里头,怎会不出来?该不会是你们追丢了刺客,让那刺客把娘娘掳走了,然后就想出这么个来由来乱来皇上?”
“主子说了,茅舍里没有刺客!你耳聋没闻声?”百禾气势逼人的怒问道。
这茅舍里,只怕没甚么刺客,至于齐妃迟迟不露面的启事,多数与这丫头脱不了干系,若不然,身为贴身婢女的此人,不会到现在仍保持沉默,早该第一个站出来求救了。
音量不大不小,充足让在场诸人闻声。
“娘娘,”带队的侍卫战战兢兢的开口,“卑职并非成心来此叨扰娘娘,实在是迫不得已,请娘娘恕罪。”
“胡说八道!主子好得很,你别再这儿咒她!”甚么挟持,底子是他臆想出来的!“你这宦官,到底安的是甚么心?”
“你闭嘴!”不能再让他持续胡说下去,不然,假的都会被他说成真的!
如此想着,她吸了口气,平复下有些严峻的表情,平静的与他回视,嘴上不忘说:“皇上,他们扯谎!院子里有多少人,一看就知,这里边哪有娘娘?”
“呵,”她的演技愈发炉火纯青了,“朕刚到不久。”
素手一扬,侍卫们仿似遭人擒住了咽喉,顷刻噤声,目光炯炯盯着帝王,等候着他一声令下,立马冲出来,拿获歹人。
没等唐芯想明白,沈濯日忽地移开眼,看向一旁神采煞白的百禾,内心大略有了点谱。
“皇上且慢!”百禾再也站不住,哪怕过后被主子严惩,她也得保卫主子的明净!
“把话说清楚,齐妃人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