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味徒然一沉,殿中的氛围似在刹时固结了,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肚子里传出几声可疑的碎响,唐芯刷地展开眼睛,立马丢弃了角落里的凳子,笑着步下台阶:“把东西交给我,我为皇上送去。”
身材突然站直,腿上的食盒顺势打翻在地上。
唐芯还想再说,房梁上,蓦地飘下一道黑影,拎着她的衣衿,抓到半空。
李德苦着脸躬身领命,刚走了两三步,又听帝王说:“莫要说是朕的交代。”
“几时想明白,几时再来见朕。”冷酷的嗓音从殿内传出。
这话一出,伴随他多年的李德顷刻觉悟过来。
挑事的是他,处理善后的倒是主子,这是多么事理?
“好吃么?”不知几时开启的殿门处,慢悠悠飘来一句扣问之语。
晓得他是铁了心不肯开门,唐芯抽抽鼻子,退而求其次的说:“您好歹给我一点提示啊!”
本想把人丢出去的修慈,立马顿悟了帝王的心机,飞出殿门后,轻飘飘将人放到了地上。
贪婪地吸了好几口气:“有糖醋排骨的味道。”
唐芯一边嘀咕,一边揉着发痒的鼻子,忽地,一阵甘旨的香气跟着晚风刮来,鼻尖一动,眼睛精准无误地转去台阶下方。
“砰!”
搁在最顶层的宫保鸡丁,晕染着橙金色的残暴光芒,剔骨留肉的藐小鸡肉丁乖乖躺在盘子里,无声向唐芯说着:吃我呀~快来吃我呀~
寝宫进了贼,身为一等宫女不去查明黑手,竟躲在屋里养伤?像甚么话!
年过半百的老太医带着一名药童灰头土脸地逃出院子。
沈濯日懒得再听,一拂袖,回身就走。
“啊啊啊啊――”
“那就劳烦唐大人了。”传膳公公利落交出食盒,他确有传闻朗月殿的闹剧,却不知这事与唐鑫有关,故而,只当他是在外候膳,便做了个顺水情面。
只说让她想,又不给她线索,她哪能想获得嘛!
“去,给她搬把矮凳。”高深的下颚微微一抬,向进到殿中的李德叮咛。
一溜烟窜回角落,将食盒搁到腿上,一翻开盖子,那股浓烈的美好味道扑了她一脸。
“哦。”唐芯黯然应了一声,她就说嘛,冰脸神都把她撵出来了,如何能够体贴她会不会腿软脚酸?
她用力锤了锤门,不断念的嚷嚷着:“皇上,您开门啊。”
“啊切”,谁在背后说她好话?
那还用说?
当然,李德毫不会将真正的设法说出口,在唐芯盼望的眼神下,慢悠悠吐出一句:“你大可好好想想皇上方才的言行举止,定能想出些端倪。”
挥着爪子目送公公走远,唐芯贼头贼脑朝四周看了一圈。
“主子,”百禾一瘸一拐境地入殿中,神采惨白如雪,可脸上却挂着一抹诡谲的笑,“奴婢过来前,听院外的侍卫说,那宦官挨罚了!”
笑容顿时一僵,一股逼人的寒气蓦地袭上背脊,寒毛根根倒竖,脖子机器地今后转动,大气澎湃的暗金色九爪飞龙绣面儿,无情刺入她的视线。
修容愣了半秒,遂,恭敬承命。
“给本宫滚――”
“我……”
“侍卫们巡查时,撞见了李公公的门徒钟有权,据他讲,皇上回乾清宫后,将唐鑫叫出来怒斥了好久,这会儿,人还在殿外跪着受罚呢。”百禾幸灾乐祸的说道,“白日他用心刁难主子,害主子出丑,皇上定是在为主子出气,常日里他再得宠又如何着?能比得过主子在皇上心目中的职位么?”
“皇上~”唐芯一个挺身极其固执的爬了起来。
“是他自找的!”齐妃勾起抹对劲的笑,她本想着过些时候再与那狗东西算账,没想到,皇上却先她一步脱手了。
唐芯咻地松开手,舔着脸问:“您是皇上身边的白叟,对皇上的心机必然拿捏获得七八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