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恒俄然的一句听得南缃云里雾里,少女水润的眸子懵懂眨着。
“第一次用这里锅铲不太趁手。”南缃解释,“菜烧过甚了,是不是有点糊味?”
一声嘲笑,越王仍未回身,“是为本王出气,还是持强凌弱消遣。”
侍从看了眼背对着这边沉声不语的主子,又看回管事,“你倒是想得挺多。”
“做个饭差点把厨房烧了,逮只鸭子把后厨闹得鸡飞狗跳。”
放下托盘,南缃笑的敞亮,“本想烤条鱼配着饭吃,却被人拦了,殿下拼集吃口吧。”
“还不如不平侍呢,尽添乱。”
“甚么意义?”
茗山一肚子怨怼,“跑去把后院竹子砍了两根,说给殿下做甚么竹筒饭。”
侍从悄悄陪在一旁,暗自阐发:实在这些人罪不至死,想来主子这么做不但是因为这帮人废弛了他名声,更首要的是——扳连主子被那女人误以为是伪君子,再多想一步,怕是更多的是为对方出气。
放下筷子,凌恒轻咳了声,“也只剩糊味了。”
没重视主子神采,茗山还在滚滚不断抱怨,“可恰好她打着为殿下做菜的名头,我们也不好指责。”
…………
看清盘子里的两截竹子,茗山轻扶了下太子胳膊,提示主子快看,这就是罪证。
管事嬷嬷心一下子提起来,几次揣摩主子话意,颤栗不安的人不知如何回应。
嬷嬷扑通跪地,额头冒汗,神采煞白,“王爷恕罪,老奴不敢,是,是……”
听着茗山描述,凌恒脑筋里设想着那一场场画面,心下暗笑:如何有这么跳脱的女人。
“你是赵家女儿吗?”
茗山苦着一张脸,“殿下,转头您说说她,给她上上端方。”
浅尝后这回凌恒倒是说了句不错,“带着竹子暗香,甚好。”
“刘妈妈说教一番,让她好好服侍殿下,嘿,还不如不说呢。”
见此茗山也终究放心。
“王爷恕罪。”嬷嬷后背层层盗汗,一边叩首一边颤抖回应,“是老奴胡乱测度,曲解了王爷情意。”
随后听到几个婢女被杖毙动静,而后的日子更让她不测。
屋里的越王置若罔闻,冷酷的脸上没有任何怜悯。
茗山说着都心疼,“我们常日珍惜的跟甚么似得,她可倒好,听了反倒砍得更来劲儿了。”
是赵家拒婚狠狠下了王爷颜面,王爷定对那女人仇恨啊。
“这是我做的炊事,殿下尝尝。”
淡淡吐出两字后越王朝里屋走去,嬷嬷大惊,捣蒜般磕着脑袋,哭喊饶命,最后被侍从毫不包涵赶出房。
豁出去的令颐没等来觉得的正法,却比及府医为她看伤,可这遭打斗也让她身心受创,一整日不吃不喝。
好久越王终究开口,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叫她在殿下身边服侍,她可倒好,说一句动一回,不说毫不转动,一点眼力劲儿没有。”
说曹操曹操到,南缃端着托盘走出去,脸上挂着可贵的清甜笑意。
茗山不平气,“都跟你说了这竹子是殿下爱好的,瞧被你嚯嚯成甚么样了。”
哀嚎声响彻后院上空,惊走枝上寒鹊,冷硬的庭杖击打在肉身上,十几棍下去几个女子被打得血肉恍惚,泣不成声认错告饶。
“王爷情意岂由你们测度,身为下人适时行制止,主子可曾说过让你们磋磨苛待?自作主张谁给你的权力。”
看着熟谙的点心,认出是出自堂姐手,令颐攸的红了眼眶。
房内似阴云覆盖,压的人喘不过气,越王立在窗前久久不语,侍从和管事屏息静气的等着主子唆使。
“菜虽有点糊,但竹筒饭还是不错的。”南缃将东西递上去。
凄喊声越来越弱,直到几人完整没了气味板子才停下,草席一卷,仆人将几具尸身拖走,天井又重新回归温馨。
软糯的点心拿在手里,感受着亲人的手指温度,令颐想起被押送到都城的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