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沉,掌灯时分,用过晚膳后下人将南缃带到太子寝殿旁的浴房。
“你睡内里。”
“太子体弱,不好受累。”
回到屋子后便紧闭了房门,从线笸箩里取出根最细的绣花针,在烛火上浅烧,撩起中衣,对准腹部穴位悄悄扎下。
“这是端方,为主子安然,侍寝女子不能着装,不能佩带簪钗发饰,储君虽非天子但也要应此端方。”
平常与女子说教这些听者少不得面红耳赤,羞怯的抬不开端,而面前女人却淡然得很。
药膳煮好南缃尽数饮了下。
一边说着一边假作不经意翻开,看男人没有禁止,因而倒出一粒不动声色闻着。
哗啦啦一通沐浴,待身子擦干后,两名婢女展出条广大绸缎。
“不穿衣服吗?”
凌恒蓦地想到幼时见过的小雪狐,清纯又娇娆,一身仙气飘飘,灵动诱人。
南缃揉着额头,衰弱地靠在床边,缓了半晌才病歪歪开口,“我长年气血亏虚,偶尔晕眩,被押送来京一起劳累,这两日晕眩得更短长。”
拿起软枕立在床头,筹办靠上去,就见枕下一红色小瓷瓶,似是盛药所用。
南缃勉强一笑,“也没甚么大事,就是气血缺失。”
南缃没留意对方反应,低着头,一手摸着腹部揣测着甚么。
“今晚就要侍寝,万不好出事,还是让府医瞧瞧的好。”
“外衫穿戴不便,换上寝衣入眠。”
顺着男人目光朝身上看了眼,晓得他在想甚么,南缃解释道:“外头大寒天,裹身的绸缎太薄,冻死人。”
男人声在头顶响起,南缃昂首就见人不知何时已行至跟前,将一件月白软缎衫子放在床榻上,后又回身走到衣架旁换衣。
刘妈妈还想说话只听主子让她退下,低头恭敬称是,走前不忘朝南缃递去个威胁眼神,似在说触怒殿下要你都雅。
“哟,严峻吗?”
房间静得能听到呼吸声,少女拘束的脚指抠着地板。
南缃紧抿着唇,磨磨蹭蹭不肯转动,覆在肚子上的手不由攥紧,内心暗道如何还没反应。
若让她侍寝,便不该说出换上寝衣之言,南缃揣摩着对方话意,见他背对着这边似有避嫌意义。
“嘿,这丫头。”搀扶着主子出去的刘妈妈眉心一皱,“你怎”
发觉到身侧没动静儿,凌恒转头看来,就见女子拿着瓷瓶发楞。
脑筋里俄然蹦出刘妈妈之言:太子能与否不需你过问,主子自有主张,你尽管顺服殿下便是。
南缃穿好衣衫后刘妈妈退出房间,司寝嬷嬷取出本画册,指着上头白花花的一对对小人讲授。
对方开了口,南缃便顺着他话问道:“能治好你病症?”
“随便”
不由分辩,将绸缎裹在南缃身上。
他温润的嗓音并无责备之意,南缃扁扁嘴没回应。
凌恒丢下一句便在里侧躺下。
司寝嬷嬷走后,刘妈妈又同南缃叮咛晚间需恭敬听话,再三拿族人道命警告她不准出岔子。
内里莫不是些慎恤胶类提阳药物?
刚安妥,那边人像算好了时候适时转回身。
随便挑了本,南缃行动轻巧返回,广大的袍子拖曳在地几乎将她绊倒。
正说着话就见少女双眼一翻,软绵绵倒了下去,刘妈妈忙将人扶住,安设她坐下身。
一句话解了窘境,南缃顿时眉眼一亮,“好啊。”
刘妈妈率先笑道:“嬷嬷放心,这丫头虽跳脱些但不会不知分寸。”
约一炷香时候,外头传来脚步声。
凌恒到时就见少女穿得严严实实坐在床边,正迷惑儿侍寝之人应不着寸缕时,却见她身上衣衫甚是眼熟。
少女俏生生坐在床边,乌黑长发和婉的披在肩上,光亮娇面不染铅华,说不出的玉净花明,那双杏眸略带着吊梢的娇媚,像落入星光般潋滟灿烂。
认识到是要将她裹起来,南缃不解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