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她也被伍子胥悄悄的带回了伍府当中来,满天井的花落了满地,乱糟糟的,站在这天井边上,心中都一定能安静下半分来。
孟嬴看着他,只悄悄的摇了点头,“谁都未曾推测会有本日之事,如果当时你不去秦国求亲的话,又何至于有本日之祸?我又何尝不恨你?”
偶尔有风吹了过来,泛动起了一阵阵的花雨,也翩起了她的罗群,有片片花瓣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孟嬴将手拨落下来,恰好安排在了她的手心处。
太子建心中一凛,“这……”这未免也太难堪他了?“此乃大不肖。”他只这般说。
这下,轮到伍子胥走在前头了,引得太子建进得园中去,他对着孟嬴沉吟了一会儿以后,道:“公子夷进宫一事,你的身份毕竟也再瞒不下去,太子建毕竟是该当知情的人,有些话,是该时候谈谈了。”
这场景,如同那夜在楚宫当中的相遇,在那落花如雨之夜,他对着将去深思的她说:“活下去!”
孟嬴自从身份被看破今后,便也心中戚戚,至于伍子胥所说的话,她是再三考虑。
说着,她垂下了头,语气也轻缓了很多,继而说道:“我走后……也但愿你开解开解子胥,莫叫他为我伤身。”
太子建想再见孟嬴一面,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伍子胥都全然没有回绝他的来由,她本就该是太子建的老婆,如果没有楚平王所做的这档子荒唐事,伍子胥万不敢有半分介入的,更别提想要与她归隐山林了。
偌大的天井当中,落花如雨,太子建在伍子胥的这一揖之下,心中百味。再转头看着孟嬴的时候,竟然只感觉喉头哽咽,本来有满腔的肺腑之言,现在竟然不晓得该当说些甚么才是。
“事已至此,并非我所愿。”他只要这么一句话,“父王所做所为是我不耻,是我楚国……对不起你。”说着,太子建沉默将抓住她手腕的手给松开,随后,却又讽刺的一笑,“我只是未曾想过,会有本日之事,至今……我都不肯置信!”
仿佛在那一刻,两小我此生的印记就都难以消逝了吧?
“那殿下想要我对你说些甚么?”孟嬴问,回过首来,明眸死死的盯着太子建,“莫非我该对你说,栖凤台中冰冷,殿下该接我回你那东宫当中才是?还是说,应当对你说,我恨极了你那父王,恨他入骨,你可否替我杀了他,一泄心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