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滢拜别了李氏,又向许老夫人并许氏等一应长辈告别,便由四老爷陈励护送,前去皇宫。
不过,这也不能怪许老夫人。
只要有她白叟家在,国公府就能拧成一股绳儿。
许老夫人的身上,还是有很令她敬佩的东西的。
陈滢谢了他,安抚了罗妈妈两句,便在陈励的伴随下走向禁宫大门。
夜浓如墨,不知从那里来的风,在夜色中回旋来去,拂过了裙裾。
次日寅正时分,天涯连一丝亮色都没有,恰是浓黑如墨,全部国公府已是灯火透明,各房头儿的人都起来了,就连世子爷也早早去了外头,筹措车马仆人。
陈滢凝目看向许老夫人。
她用力地咬住牙,将眼泪生生逼了归去,只强笑道:“做娘的就盼着后代早归,你去吧,娘今儿不喝药,等你回了再喝。”
这就是这个时空的法则,许老夫人不过是严格地遵循履行罢了,陈滢乃至还感觉,她已经做得很好了。
进宫面见太后不能算是太大的事,世子爷当然就不必亲身出马了,那也过分于昌大了些。至于三老爷陈勉,他比来正忙着年初考评,抽不出空儿。而陈励虽是季子,倒是嫡出,又非官身,可进可退,因而便被挑中了。
他面孔温润,风采翩翩,举手投足间有着浓厚的书卷气,是这个时空最为标准的乱世佳公子形象,很能予人好感。
这实在是虚辞,首要还是绑着这东西行动不便,陈滢必须把便于跑动这一点考虑出来。
能在宫斗中存活下来且能活到现在,除了运气的成分,她本人也必定不普通。
这就是许老夫人治家之术。
她有一顷刻的恍忽,似是犹在梦中。
此次护送的人选,也是许老夫人亲身定的。
如果当时就回绝了李氏,她必然会更担忧,陈滢自是明白这个事理。
如果萧太后只筹算以罚跪来奖惩她,那可就真是个仁慈的太后了。
马车摇摇摆晃地走了约大半个时候,皇城便到了。陈滢一起上都坐得笔挺,连个盹儿都没打,陈励在外头只叫了一声,她便扶着罗妈妈下了车,倒叫陈励有些惊奇。
可据陈滢所知,萧太后并不以仁慈著称。正相反,她睚眦必报,行事手腕也比较狠厉。
陈滢拧了拧嘴角:“这东西必定进不了宫的,早早拿出来,也免得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