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躬了躬身,并未接话。
“甚好。”元嘉帝点头说道,负着的两手在背后握了握,便又道:“稍后朕再下一道手谕,着盛京府并刑部助你彻查此事。另武德、龙骧、豹韬三卫,此后也归你调剂。”
说罢了这些闲事,殿中氛围便松出现来,元嘉帝与太子闲谈了几句,话题便垂垂转到了国公府的身上。
太子殿下微不成察地摇了点头,似是有些不觉得然,道:“诚如父皇所言,那乔小弟好吃懒做,那对养父母也好不到那里去。是故,依儿臣肤见,乔修容之出身当然可悯,却也毫不成绩此姑息,请父皇明鉴。”
“父皇说得是。”太子躬身应道:“儿臣昨日已将人手分红三拨,第一拨前去那养父母的本籍,第二拨精选擅寻踪的妙手,从两个月前乔家失落当日开端查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至于第三拨,则从那顶替秦德娟进宫的线路往回查。”
北疆与大楚交界,两国时有交兵,当年北疆人在沙城一带大肆掳掠,若非元嘉帝御驾亲征,叫北疆人吃了个大亏,大楚也不会有现在的承平。
元嘉帝想也明白了此点,面上笑容愈浓:“被我儿如许一说,这陈家小女人想必不错。”说着他便又笑道:“陈辅本身不擅箭术,却养了个善于此术的孙女,倒也风趣。”
太子的面上漾出些许悲悯,语声倒是更加寂然:“回父皇,当年北疆进犯,沙城被屠了满城,乔修容一家子死了大半,逃出活命来的,只要乔修容祖孙三个。”
元嘉帝点了点头,负手望向殿外天空,暖和的面庞上,垂垂涌出几分慨然,叹了口气道:“沙城……当年的惨状,现在想来,亦叫民气酸。”
“你今儿瞧见阿谁陈家小女人了?”说这话时,元嘉帝的脸上微带了一丝猎奇。
“父皇说的是。”太子殿下接口道,语气不再像方才那样肃杀,显得安静了些:“乔修容当年随其祖父与幼弟来到盛京,可他们家的那门亲戚却一早病故了,她的祖父路上又得了沉痾,抵京后不久也跟着离逝,她姐弟二人举目无亲,所幸被一对膝下无子的伉俪收留,只那对伉俪也是贫民,日子过得很苦。刚好当时候宫里才放出去一批人,正四周采买宫女,乔修容便进了宫。”
元嘉帝临幸过的宫女,必然是要细查来源的,乔修容的事情他自是晓得。
元嘉帝“唔”了一声,神情怔忡,也不知是听到了他的话没有,很久后,方渐渐隧道:“若朕未记错,乔修容一家子,都死在沙城了罢?”
“死了。”太子的语声低了些:“儿臣等在一口废井里找到了她的尸首。”
“好。”元嘉帝只说了一个字,既是同意,亦含嘉许。
元嘉帝肃立半晌,便又开端缓缓踱步,再开口时,话题便转到了刺驾案上,道:“此案须得分头去查,不能只盯着一处。”
“此事朕亦晓得。”元嘉帝说道,暖战役平的脸上无甚神采:“传闻她一家子皆靠她每月例银嚼用,那乔小弟更是极得她心疼。”
“儿臣尊旨。”太子殿下躬身施礼,复又续道:“至于阿谁刺客,儿臣将之交予了裴恕。他熟知江湖之事,最迟三日内必有成果。”
元嘉帝长叹了一声,口中吐出了极轻的两个字:“不幸。”
说到这里,他修眉微拢,语声中仿佛有了多少沉重,道:“半年前乔修容升等,长秋殿新进了一批宫人,此中有个叫做秦德娟的小宫女,与乔修容乃是沙城同亲,颇受正视。厥后,乔修容验出有孕,那秦德娟却正巧得了风寒,因而便被挪到广阳门外一带养病,直到十天火线才‘病愈’返来,而返来的这个秦德娟,就是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