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乃是大忌。
她凝下心神,细细地打量了好几圈,才终究被她发明,放在角落里的那只大木匣,匣盖儿的开口处朝着大门。
这只木匣,被外人挪动过了。
知实长舒了口气,返身将门掩牢,复又回到陈滢身边蹲下了,轻声地问:“女人,该如何措置这东西?”
陈滢没说话,只拿两根手指头拈着那纸人儿,面上的神情似笑非笑,仿若没闻声知实的问话。
知实见状,当下便沉下了脸,喝道:“吵甚么吵?还不快给我闭紧了嘴诚恳站着?”
知实夙来晓得她的脾气,晓得她这是在想事情,便捺下心中焦炙,不去扰她,挑帘走去了外头。
不由自主地,陈滢想起了前几日的大打扫。
这话传入陈滢耳畔,可她却还是没说话,唯缓缓转首,望向房间的一角,似是入迷。
知实此时也瞧见了,不由凝目看去,随后她的脸“刷”地就白了。
在纸人的另一面,歪歪扭扭地拿朱砂写着字,知实只扫了一眼,便瞧出这写的是生辰八字。
她将空匣子举高了些,细细打量。
这是再浅显不过的一只木匣,刷了朱漆,素面儿褪光,上头也没描花腔,箱子里头衬着大红的丝绒。
见她面上半点不露,知真相知她不会说甚么,暗自叹了口气,便去外头将寻真叫了过来。
“去叫寻真过来。”陈滢若无其事地叮咛了一声儿。
这个风俗,除了寻真、知实二人外,再无第四人晓得,就连李氏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这房间里的东西,仿佛有那里与平常分歧。
陈滢微微一惊。
魇胜之术!
这就奇了。
以许老夫人治家的手腕,一旦被她发明陈滢的房间里藏着这类东西,定不会轻饶。
她摸着下巴揣测半晌,干脆便将字纸全都拿了出来,一张一张地详查,旋即那眉心便更加地蹙紧了些。
本来她还想着,翻动字纸的人能够是要从中拣出一张来,拿到内里去坏她的名声,又或者是窜改字意,再叫人当场撞破,说她写些大不敬或是大逆不道的内容。
她从知实手中拿过纸人看了两眼,面上便又暴露了古怪的笑。
知实寒着脸,将手向前一指,冷声道:“有那打牙撂嘴儿的空儿,还不去两端儿守着?凡是叫一小我闯出去,细心我揭了你们的皮!”
陈滢每天都要写大字,那写过的字纸便由知实同一收拢起来,凡是一两个月烧毁一次。
陈滢能够必定匣子被外人动过,但是,此人动的手脚在那里,却叫人摸不着脑筋。
此人偷进杂物间,玩弄她放旧物的匣子,企图安在?
这也是这个期间的端方,闺阁笔墨不得外泄,不然于名声有碍。
红香坞有两道门,一道通往正房,一道直通院子,知实这是怕有人闯出去,先叫人看紧流派。
见那两个小丫头各司其职,知实这才放了心,挑帘回屋时,却见陈滢已然站了起来,那纸人儿也已不知去处。
名声这个东西,还真是杀人不见血的一柄利刃。
没有替代的陈迹,也没有被人改写的迹象。
数日前,李氏曾叫人来红香坞添过安排,会不会便是在阿谁时候,有人偷偷进了东次间儿?
但是,事情却并没往她预期的方向走。
清算东西是个很耗时的活计,陈滢手中忙个不断,脑筋里则思考着两宗案子,倒也没感觉古板。
那纸人儿上写着的八字,全部国公府里,也就只要一个陈漌挨得上。
就在她将此中一只木箱阖拢的时候,眼尾余光偶尔晃过屋角某处,忽地心头一跳。
这只木匣是专门用来保藏她写过的字纸的。
见此景象,知实忍不住问:“女人,您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