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陈滢所言,裴恕倒是底子没当回事,挥手道:“男儿丈夫,谁用那种东西?”
这般想着,陈滢便又试着挑起了另一个话题:“小侯爷来到登州府,也是为山东灾情而来的么?”
陈滢倒是不为所动,安静隧道:“小侯爷真会谈笑,我那一整夜都忙着对于这群黑衣人,哪有闲工夫查这个,只能尽量让他没有脱手的机遇罢了。”语罢,昂首看向裴恕,唇角动了动:“小侯爷应当已经查到内鬼是谁了,还请不吝赐告。”
“恰是。”裴恕目视火线,神情微冷:“若非如此,那些贼人也不会来得这么快。”
雨线成片,覆盖着这一方六合,裴家军的兵卒们正在有条不紊地打扫疆场,并于各处设防,军容整肃、效力不凡。
“黑虎帮?”陈滢立时挑出了这个词,丢开那内鬼不提,只问:“方才就听小侯爷说过一次黑虎帮,莫非这群黑衣人便是黑虎帮成员?”
幸亏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如果来一群裴家军那样的正规军,她这点手腕只怕底子没得看。
醇厚的语声嵌入精密的雨声中,仿若那雨丝亦被悄悄拨动。
“火攻、箭阵,真亏你想得出。依我看来,你这小女人已经充足短长了。”裴恕像是晓得她在想甚么,这话说得倒是很有几分至心实意的夸奖。
这话的重心全在最后四字,陈滢自不会不懂,一时不由大感光荣。
陈滢无声地点了点头,没再持续诘问。
因而,她很聪明地抛开了这个话题。
裴恕其人,从身份到行事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奥秘,或许他此行还负担着其他的任务。
那一个或数个能够存在的内奸,始终是陈滢最放不下心之事,此时便问了出来。
这一线天委实不能算是个安营扎寨的好处所,陈滢本身倒是无所谓,但倪氏她们必定是不想在这里多呆的,越早回到安然的处所越好。
“陈三女人向来会探案,抓出内鬼应是轻而易举。”裴恕再度说道,醇酒般的声线里掺了多少笑意,听来格外令人醺然。
“恰是如此。”裴恕说道,沉肃的语声并未因话题的窜改而轻松:“山东灾情一年连着一年,就算国库拨出再多的银子,也填不满这……”
她是出于谨慎才把内鬼题目考虑在内的,未料此事竟是成真,幸亏她一向防备着,那内鬼才没作下乱来。
这应当是最有能够的景象,如果蓬莱县另有伤害,则他们这些女眷在包管安然的前提下,自当阔别蓬莱。
陈滢凝神半晌,蹙眉问道:“这内鬼在黄县留下暗记,是藉此告诉其别人等么?”
陈滢心头微凛,立时诘问:“莫非蓬莱县之事尚未结束?”
起码从裴恕的身上,陈滢感受不到他对脸这类事情的正视。
“这倒不是。”裴恕点头语道,昂首望向被群峰拢出的天空,语气比方才更沉:“至因而何事,恕我不能多言。”
山雨淅沥,洗出满山苍翠,这初秋的深山仍旧还带着夏时绿意,瞧来越添幽凉。
“还要再等一等。”他的神情与声音都很严厉,并不像是随便说说的。
公然,裴恕此时又续道:“我的人之前已将此人锁拿,李家至公子也亲见了。方才我趁便审了审此人,据他交代,他被人花重金拉拢,本来是要从李大人书房里偷东西,不想李夫人俄然要去鸡笼山,他被派出去跟车,直到黄县时才有机遇留下暗记,厥后你们去鬼哭岭,他再无动手之机,只能暗藏不动。”
言至此,他忽尔侧眸,看向陈滢的眼神中仿佛带着点别的甚么。
陈滢等了好一会儿,见裴恕始终不出声,便突破沉默,轻声问道:“现在我倒想问一问,那几十骑贼人是甚么来头?另有,既然蓬莱县的混乱已经安定,那么你们有没有审出来关于我们这边的事,比如内鬼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