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滢也未多作解释。
裴恕便蹙起了眉:“这古大福也真古怪,既然情根深种,为何不登门求娶,反倒去杀无辜之人?那明心不过一介奴婢罢了,只要他提了,一定何家不会放人。”
案件已经处理了,接下来不过是细节上的印证。只是,在案发之时,她断断未曾推测,案件的启事会是如此微不敷道,为了一段不成能获得的豪情,凶手夺走了一条生命。
在他们的那一套行动体系中,因与果并不具有凡是意义上的直接关联性。可若换个角度来看,他们又能在某个特定的范围里,做到逻辑自洽。
“小侯爷高见。”陈滢点头说道。
陈滢闻言,双眸微微一弯,道:“确切是这么个思路,但小侯爷所言还少了一个环节,便是那些细竹丝。”
说到这里,陈滢看向了裴恕:“古大福固然精力……是个疯子,但却并不笨拙,乃至能够说思惟周到,一行一止自有其事理。而这也是他最可骇的处所。”
“何大人如果死了,黄氏头一个要对于的,必是明心,以是,何大人不能死;”陈滢说道,干脆把事理掰开揉碎了细说:“其次,若死的是黄氏,明心的分开还是不成逆转,以是,黄氏死或者活,影响不大;第三,如果将何大人佳耦同时杀死,起首就是难度较大,其次也是最首要的一点,则是何家没了他佳耦二人,必然会散。何老太爷是撑不起这个家的,届时,明心仍旧逃不过被发卖的运气。”
裴恕挑起了半边眉毛,视野缓慢地扫向陈滢,复又转开,问:“那竹丝又当如何?”
数息以后,陈滢的语声方才响起:“我之前便说过,古大福的所思所想,大异于凡人。他所求者,不过是与明心不时相见,除此无他。至于求娶之类,若他能起这个动机,那他就不是古大福了。”
陈滢此时便又续道:“我们再转返来讲说后果。黄氏极厌葱味,何家饭食中亦难见这味调料,可何大人却爱食葱,因而便常遣人去古记买饼,聊以解馋,明心也常受其调派,前去买饼。”
裴恕立时接口道:“那明心与古大福,想必便是就此了解的。”
裴恕一怔,旋即恍然大悟。
人道之恶,不管在哪个时空都是一样的,而她所能做的,也只是复原本相,让恶人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