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帝底子就没重视到他的窜改。
因离御案颇近，贺顺安一眼便瞧见了那讲义上头几个显眼的大字：
可就是如许一句话，却让元嘉帝的胸中，蓦地迸出了一股难以名状的情感。
因听闻那济南府的甚么女校本日开笔，元嘉帝一时髦起，便把批了一半儿的奏折先搁下了，命贺顺安把黉舍的讲义儿送过来瞧瞧。
将那张申明书顺手搁在案旁，元嘉帝的视野不经意地一扫，蓦地便“咦”了一声。
元嘉帝笑吟吟地看着他，并不说话。
也恰是在那段日子里，他第一次亲目睹到了大楚与北疆交界的壮阔江山。
很简朴的一句话。没有之乎者也，更没有那念佛似的发蒙文。
但是，他等了好半天儿，元嘉帝却始终未曾出声。
“我是大楚人……大楚……是我的故国……”他低低地反复着这句话，一时竟有些痴了。
这是一个陌生的词句，可不知为何，却又让他莫名地熟谙，仿佛刻进骨肉中普通。
元嘉帝笑着挥了挥手：“贺大伴起吧，过来站着，陪朕一会儿。”
此处并非元嘉帝平常坐卧的宣德殿，而是在御书房，是天子陛下批阅奏章之处。
再今后，又是很多年畴昔，他不止一次在旗号与号角中，立于国门之处，回望生养他的这片地盘。
贺顺放心下称奇，悄悄昂首望去，便见元嘉帝早就没再笑了，而是神采寂然，正凝睇着那本语文讲义。
随口念了几样，元嘉帝便笑了起来：“这都是些新奇词儿，朕平素都没如何听过，那陈三丫头是如何想起来的？”
元嘉帝看了他一眼，被他的模样逗乐了，点头道：“朕不过就这么一说，贺大伴倒会凑趣儿。”
贺顺安觉得他有话要说，忙躬下腰来，以聆圣听。
那是元嘉帝第一次逼真地感遭到，何谓“背依国土”、何谓“宁死不退”。
“这些都是么？”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那些讲义，随便翻拣了几本，面上的笑容便添了几重兴味：“天然，物理，算术，语文。”
随便地扫了两眼后，他便挑起了眉，面带讶色隧道：“这甚么天然课，竟还要讲授生认虫子？”
“我是大楚人，大楚是我的故国。”
大楚是我的故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