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远远不是伤春悲秋之时,那宗知名女尸之案,本日终究现出了一点端倪,她不能放弃这个机遇。
原是本着不探听隐私的原则,陈滢从未曾问过郭婉的父母亲人,而韩家仆人对此更是杜口不提,更加让陈滢以为那是一段悲伤的旧事。
陈滢将郭婉请进了西厢的明间儿,这还是郭婉初度来访,她很有些猎奇,明眸不住转盼,隔着窗户打量着院中景象,随后便点头笑道:“这院子倒是和陈三女人一个样儿,干清干净的。”
本来是伯府女人,身份崇高,现在却化身为商户孀妇,身份职位上的落差还在其次,更首要的是,最该庇护在身边的亲人,已经重新组建了家庭,将她完整忘记。
郭婉未曾答言,就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仍旧低头看着点心碟子。
兴济伯府与长公主,想来便是这个“不得已”的来由。
陈滢缓慢地否定了这个判定。
“多谢您了。”陈滢说道,一面便起了身:“我想请您替我看一样东西,请您随我回家可好?”
“韩家之前风头太盛,那贩子间的算计也是很短长的,却不想竟连累了长公主,外祖父实在一向很惭愧,总觉着扳连了无辜之人。”郭婉笑得似是无法,摇了点头,轻叹道:“只是,那到底是陛下的意义,我们家又是哪棵葱哪棵蒜?外祖父就想请罪,也没那么大的脸面不是么?”
陈滢也不急,只温馨地坐着,给她平复的时候。
“长公主殿下也能够并不是用心的。”郭婉就像是能读心,直接便点出了陈滢所思,轻描淡写隧道:“长公主殿下名下的商行买卖很大,长公主又是天人一样的人物,我们韩家不过是蝼蚁般的存在罢了,如何能够入得了殿下之眼?以殿下之高贵,又如何会去管那些噜苏事物?定是殿下底下的人借公主之名肇事,我们韩家么……不过刚巧不利罢了。”
不,应当并非如此。
端起茶盏喝了口茶,陈滢藉此安定了些情感。
郭婉若无其事地笑着点头:“嗳,我便是当朝附马德配所出之女,先慈在我两岁时病故,父亲便将我送回外祖家中,从两岁至今,我再未曾踏足都城一步。”
陈滢怔怔地望着她,不晓得该说些甚么才好。
她像是想起来了甚么,勾唇一笑,将青果搁回碟中,拿帕子擦了擦手,一脸不经意隧道:“之前一向没想起来讲,还请陈三女人包涵。我祖父乃是兴济伯,我父亲,恰是当朝附马。”
这小院儿也就两进,屋舍倒是齐备的,三间正房加上东西两厢,此中西厢便是陈滢的住处。
说到这里,郭婉自嘲地扯开了嘴角:“虽是父亲他白叟家不大记得我了,我身为长辈的,却断不能把亲爹给忘了,是以我经常带着这小马儿,也算是个念想儿。陈三女人说见过类似的物件,想是我那父亲又替他高贵的女儿雕了个新的罢。”
贩子厚利,而此行清楚险极,若非有着不得已的启事,以韩端礼的夺目,他又如何能够去淌这趟浑水?
那一刻,另一件事突然跃入了脑海。
莫非,那登州富商,便是韩家?
郭婉进京的来由,果然如她所说的那样简朴么?
微凉的语声,在东风里絮絮飘摇,似一尾纤细的冰线,探进陈滢的心底。
郭婉与郭媛,这两个名字何其类似?那恰是在一个辈儿上的啊。
而得出这个结论后,陈滢心底竟有几分悚然。
房间里一片沉寂,郭婉用心肠挑着如何也挑不出来的点心,微垂的视野里,没有半分情感。
在看到那只小木雕的一瞬,郭婉的面色,蓦地便有了一丝纤细的窜改。
越往下想,陈滢便越感觉这能够性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