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落毛的凤凰不如鸡,恰是二房现在景象。
藤蔓滴翠,在轻风下摇摆着,若一面青色的纱幕。
兄弟二人很快便走了,刘宝善上前两步,躬腰道:“世子爷,主子这里有件事儿。”
许老夫人眉头跳了跳,恭声道:“是,您慢走。”
有许老夫人在,自不会失了公道的。
他仰首望天,不太有神采的脸上,一派淡然……
陈励忙道:“大哥合法盛年,岂可等闲言老?”
归正成果已经坏到不能再坏,何妨从这坏的成果中,获得些微好处?
非论其他,只看这份判定与了了,世子爷之位落在他的身上,实是不虚的。
陈勉冷眼瞧着,不再相劝,心下却自有设法。
李氏微抬双眸,看向堂中的陈勋兄弟,目中含着苦楚,却又如释重负。
陈勋温温一笑,温和隧道:“四弟满腔热血,为兄很欢乐。当年为兄与四弟一样大的时候,也是如许来着。”他望向远处,语声感慨:“为兄老啦,再没了当年血勇之气。”
“大哥的苦处,小弟明白。”陈励到底还年青,情感冲动下,眼眶有些泛红,面上尽是自责:“都怪小弟思虑太浅,竟没想到二哥一家的难处,更没去想国公府高低老幼,小弟实是忸捏得紧。”
这恰是他们二房需求的。
陈励本年还要招考,若非陈劭出了事儿,他也不会连夜从别庄赶过来。
昨晚陈滢拉着她与陈浚,连夜阐发其中利弊,压服她提出分宗。李氏本来觉得,这发起会遭到禁止,不想陈勋却应得如此干脆。
陈辅干咳了两声,用力地点了一下头:“唔,我也是这么个意义。”随后端起茶盏喝了两口,挪了挪屁股。
陈励点点头,笑容有些勉强。
陈勋也跟着叹了一声,没说话,三老爷陈勉拍了拍陈励肩膀,安抚道:“二哥吉人天相,四弟放心。”
“父亲明鉴、母亲明鉴。”陈勋躬身说道,展袖归坐。
陈勋兀自主着未动。
毕竟,已经今后再无干系的两家人了,旁人再不好拿“避亲”说事儿。
许老夫人坐下,倦怠得想要感喟。
更何况他现在人被囚禁,宗子陈浚又只是个秀才,这一分宗,二房只怕连屁都混不上。
她考虑得比旁人更多些。
“风险平摊”,这是昨晚陈滢说与她的新奇词儿。
摊上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夫君,说好也好,说累,却也是真累。
陈勋说得何其明白?
陈勋眉头都没皱一下,挥挥衣袖:“由她去。”
这行动似一个指令,陈勋、陈勉与陈励,俱皆起家请辞。
而如果分宗,国公府怕事的名声自将传遍,甚而沦为都城笑柄,而陈劭,或许还能得一把怜悯泪。
见他神采自如,陈励心头微松,俄顷却又蹙眉,叹道:“只苦了二哥,真真无妄之灾。”
“这话说得非常。”许老夫人终是开了口,看向宗子的眼神中,欢乐有之、嘉许有之:“二郎遭此大劫,我们纵使帮不上忙,起码也不能叫他白受了委曲。”
这话引得兄弟三人皆笑,陈勋笑着点头道:“对,四弟说得非常,为兄着相了。”
夏风漫卷,藤萝架上起了一点点波纹,满地绿荫却犹浓,朱廊绣户、雕梁藻井,恰是锦堂华屋。
若只说分炊,国公府一旦降等,陈劭便要背负骂名,此生难以洗脱。
兄弟三人跨出明远堂,陈勋正欲说话,陈励蓦地抢上前一步,满面惭愧地拜了下去:“大哥,小弟方才太莽撞了,竟没想到大哥用心良苦,实是冤枉了大哥。”
“好,好,那我先走。”陈辅大步行至门外,尚未转出廊外,粗暴的语声已然响起:“来人,备马、备刀,去校场!”
既然许老夫人与陈勋都说好,那这体例想必就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