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钗子委实太旧，钗首珍珠泛黄，金累丝也灰蒙蒙地，毫无光芒。而钗尾磨损则更严峻，铜色几近脱落殆尽，只余少量。
凶手目标明白、伎俩直接、拷问手腕卤莽，两具尸身皆无虐杀陈迹，现场亦未颠末安插，两具尸首更是一在室内、一在天井，连个根基场景都没有。
毁容自残，意义又安在？
裴恕身材绷得笔挺，渐渐转过身去。
“竟另有这等事儿？”裴恕直是大喜过望，忙接详确看，很快便在钗尾一样的位置，找到一个恍惚不清的“王”字。
陈滢翻阅的，恰是按照老九那份记录清算出的简报，而当视野扫向某几行字时，她心头忽地一动。
而阿谁字，刚巧便落于残存的那一点儿铜色上，虽笔迹表面尚存，但若要当即辨认而出，却也颇难。
说这话时，她并未去看裴恕，而是拈着筷子，行动轻巧地从那双快靴的靴底，拣下几样事物。
“我也没听过。”陈滢接下话头，神情却很安静：“从钗子的成色看，这起码也是十几年前的物件儿了，也能够更长远些，这铺子应当也是阿谁时候的，现在还在不在都是个题目。”
陈滢的眼睛眯成了缝。
这一刻，她明显并未认识到，她眼睛的大小，已然与单眼皮的裴恕，划上等号。
“这刻的是……这字仿佛是……”他死力辩白其上笔迹，口中亦低语，眉心拧作疙瘩。
非常成心机。
她面色安然，语气亦无甚起伏：“再说，这铺子位于哪一府、哪一县、那一城，我们也不不晓得。现在只是拿到一个铺子的名号罢了，就算派人去查，也是大海捞针，怕要耗时好久。”
裴恕这才发觉，条案上，正搁着两只白瓷碟，一碟放着几颗砂砾，亦即方才陈滢从靴子上取来的，而另一碟中，则放着那半截行缠。
据称，那内袋缝得极其埋没，若非老九邃密，平凡人怕还找不着。
此念方生，陈滢便又点头。
陈滢不能鉴定凶手是何种范例的罪犯，但是，陈滢能够包管，此人绝非演出型罪犯。
这与凶手侧写不符。
或许，这女子实在并非自残，而是被一个有着古怪癖好的凶手杀掉的，比方，那凶手偏要刚强地从一个方向出刀，划烂女子的脸。
那上头，确然刻着一字。
这一刹儿，他平素磁沉的声线，竟有几分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