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实替陈滢倒了盏热茶,低声禀道:“婢子们原是守在外头的,后郎将军来了,说是小侯爷要给女人捎些首要的动静,婢子们便都回到了车上。”
裴恕与陈滢乃未婚伉俪,世人皆知,这些侍卫又常与威远侯打交道,与何、郎二将干系不错,也算是熟人了。此时见小侯爷竟巴巴地给未婚妻送金饰,且脱手还如此风雅,侍卫们自要瞧个热烈,若非合法着差,只怕就能起哄。
裴恕莫不是把金步摇随身带着?不然怎能在如此偶遇的景象下,还能把东西拿出来?
本日产生了太多事,裴恕即便未曾亲见,以他对元嘉帝的体味,自知这是敏感期间,委实不宜于通报动静。
目送着他行远,陈滢也自执伞来,由个小监陪着,不紧不慢地往回走。
“多日未见,吾心甚念,新购得金步摇一匣,宫门外老郎代转。”
陈滢这厢,也不大得空儿。
这男人一旦成了家,真像那野马套上了笼头,便如小侯爷那样的半个野人,现在竟也和顺得跟小绵羊也似,就差安个尾巴在身后摇一摇了。
陈滢面上现出含笑,将信袖了,心下觉出几分迷惑。
陈滢心头微微一动。
郎廷玉大步走去,矮熊般的身形一横,挡住这些人的视野,又赶苍蝇似地朝后一挥手:“去,去,去,瞅啥瞅啊,大雨天儿的也不晓得往里站站。”
落款是裴恕的字,侑之。
一面思忖着,一面行出宫外,直待见了自家那辆马车后,她方觉悟。
众侍卫瞧在眼中,不免暗自咋舌。
陈滢便向他一笑:“因为有好些事儿要说,以是多呆了一会儿。有劳郎将军久等了。”
思及此,众不由大发感慨、深感诧异。
本来是要送金饰。
这个疑,单指的元嘉帝。
陈滢心头一暖,轻抚纸页,眉眼都和顺起来。
她说得简朴,陈滢却明白,裴恕此举,意在去疑。
这还真是久违了的感受。算一算,她不但与裴恕好久不见,这些谍报,她也好久未曾收到了。
匣盖儿甫一翻开,金灿灿宝光便直冲上来,映得她整张脸都亮几分,倒是两支凤首金步摇,镶宝嵌珠,非常富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