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
青龙蹙着眉慢条斯理地抽着烟,腾出一只手来在他额头上拍了一下。阿应假模假样地呼了一下痛,笑嘻嘻地又道,“哎,我传闻你明天捡了两个小东西?在哪儿啊?好玩不?”
青龙心想:“怕我将姐姐带走吗?也没有那么傻嘛。”
小男孩抖抖抖着不说话,仿佛竭尽尽力在忍耐他的碰触似的。
两个孩子瑟瑟地相互看了一眼。“你先洗吧,”姐姐小小声地说,“我在门口等你。”
外屋的帘子被人掀起,另一个青年叼着烟大步而入,鹰隼普通锋利的眼睛在室内叼了一圈,瞥见趴着的青年,顿时一阵风般旋了出去,“喂!青龙!你公然在这儿!又来纹你那条龙?我说老爸你也太偏疼了!你甚么时候给我纹那只鹰啊!”
小男孩就跟听不懂人话似的,一动不动地瞪着阿应。小女孩倒是听话,一言不发地牵起小男孩的手,将他往不远处一辆轿车牵去了。
“连你也敢咬?!”阿应非常愤然,扭过甚冲他俩骂了句,“忘恩负义的小东西!”
纹身徒弟头也没抬,部下还是不紧不慢地行动,“我甚么时候承诺给你纹鹰?”
“照顾好那两个孩子,我一会儿就返来。”
没有咬破皮,但咬出一片青紫。到现在还模糊作痛,他低头看了一眼伤手,倒归去拉开了后车座的门。
“晓得了。”
“放轻松。”中年纹身徒弟道,在青年肌肉迟缓伸展平和后,再度下了针。鲜血从密密麻麻的针点里缓缓浸出,在青年的背上积出一片血雾,又被徒弟用布巾擦去了。
青龙蹲下身去,像逗狗一样和和蔼气地,“那你想叫甚么?”
他关上了浴室门。刚走出几步又想起甚么,推开门道,“香皂在……”
“甚么治不治的,”阿应嬉皮笑容地一哈腰趴在了青龙身边,非常天然地将叼在本身嘴上的烟摘下来塞进青龙嘴里,“人家是我结拜大佬,我听大佬话嘛。”
“我/操!如何跟两个小鬼似的!真他妈瘆人!”阿应一边说一边大大咧咧地朝他俩去了,“叫甚么名字?给哥哥玩玩儿。”顺手去摸阿谁小男孩的秃顶。
“……”这孩子怕不是有点傻。
父亲带着兄弟们每天出去打打杀杀、扩大地盘,却不准他过量插手帮派的事件,只分了几个小摊给他把守。青龙买卖脑筋不错,将几个小菜摊也运营得有声有色,但毕竟只是菜摊罢了。他的结拜兄弟阿应是个有野心的人,成日里撺掇着他也出去打打杀杀,创一创太子的威名。阿应说的的确也有几分事理,他应不该该违背父亲的情意?
“喂!你别说话不算话啊!说好了他纹龙我纹鹰!”
他愣住了。
“人家太子付了钱的,你呢?”
话没说完,阿应就嚎上了,“嗷啊——!痛痛痛!快松开!松开!”
就在两年前,十九岁的他还只是街头一个浅显的古惑仔,他父亲郝威是个老古惑仔,父子俩以帮人收高利贷为生,加上他母亲,一家三口挤在蛟龙城寨一户租来的小屋里。一年多前,他母亲得了沉痾,住进病院,家里独一的一点积储很快花个精光,他父亲失落了约莫一个月,说是去泰国找老朋友乞贷,返来的时候带回一笔巨款。母亲很快做了手术,但还是因为术后的并发症而归天了。他父亲用剩下的钱买了这栋村屋,买了两辆车,雇了几个家佣——他今后成为了“少爷”。父亲又购置了一些小摊小铺的资产,堆积了一批古惑仔弟兄,在城寨里插香炉开堂,创建了一个叫做骁骑堂的新帮派,自命龙头大佬——他也今后成为了“太子爷”。
“对不起你死去的老妈!”纹身徒弟叹道,又对趴着的青年道,“只要你治得了他,青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