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元子点头苦笑,感喟道:“此物竟然没被损毁,反倒落入了你的手中,贫道认输了。”名入六魂幡,便是贤人也难逃死劫,更何况是他这个未入圣位的准圣?!
女娲暗啐一口,正容道:“你且去吧,百年以后,本座自会放你自在。”
镇元子长袖翩翩,神采淡然的站在峰顶,低头看着脚下的绝壁万丈,以及山腰处若隐若现的五庄观,早在混乱天机的时候,他就已经遣散了庄园里的统统奴婢,便是清风明月也被他赶出门外,于东胜神州游历。
镇元子不是贤人,也不是孔宣。
一人一树相伴而生,自当相伴而死。
说是给女娲,他的目光倒是落在了大日如来的身上。
将冥河道人禁制当场,转动不得。
无法之下,镇元子再次挥动衣袖,长袖之大,仿若遮天盖地。
石砚如池,浓黑的墨汁便是这一汪池水。
周白点头轻叹,反手握住了红玉的柔夷,暖和到近乎炙热的掌心熔化了红玉冰冷,面貌与肉身也在转息间就规复了先前的模样。
昔日通天教主败北以后,恼羞成怒几欲重立天下,虽被鸿钧劝止,却也从侧面表白了天道之下,贤人气力的可骇。
镇元子未有任何抵当,任凭画卷把他吸入了画中天下。
但是神通方才发挥,镇元子便感遭到心神一颤,灵魂深处的剧痛让他不由痛呼出口,便是神魂也随之委靡不振,像是被人重重一击,几乎有魂飞魄散之势。
衰弱的语气不带涓滴游移,红玉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揪住了周白的衣角,泛白的指间就像她的断交,再也不肯放手。
透过地缝中溢出的气味,红玉也感知到了周白的存在,惨白的脸颊上随即闪现出一抹笑容,但是紧绷好久的神经一旦败坏,刚才所堆集的怠倦与伤势便再也压抑不住。
“前辈修为高深,贫僧自愧不如。”大日如来面露笑容,只是在这双阴鸷的眼眸下,已分不清这究竟是佛还是魔了。
如果来的人是准圣,那贰心中的危急感倒另有迹可循。
红玉身影一晃,俄然感受面前一黑,神态与认识仿佛断片了般朝空中倒去。
镇元子感喟道:“贫道愿以五枚灵果告终此番因果,不知贤人可愿?”
身边的镇元子虚影神采如常,唯有淡然的眼神里模糊有一丝失落闪过。
何如衣袖浮动,密布的道纹符篆也隐法力的耗费而垂垂的闪现出来。
“禁制贤人本就是天道大忌,前辈还是快快罢手吧,免得堕入灾害,身故道消。”既是劝止也是威胁。
地脉孕育了数亿年的泥土,任凭孙悟空用金箍棒也没法撼动的泥土,竟被镇元子砸出了一个数丈深的大坑。
落日余晖完整的藏匿消逝,大日如来手中的幡旗也随即绽放出了深紫色的光芒,幡旗上四个名字都已划去,唯有第五个名字的笔迹与别的名字截然分歧。
说罢从大日如来的手中接过了六魂幡,把镇元子的名字划了去。
女娲道:“血海之事几经波折,返回浑沌之前便去看上一眼吧。”不睬会镇元子的再次拜谢,女娲将画卷支出虚空,一步走出,已是幽冥血海。
但是大日如来不过大罗修为,前次围歼鲲鹏更是损了命修灵宝,受了点不大不小的伤势。
而冥河道人,则被周白气场合摄,冒死挣扎也没法挪动半寸。
至于贤人脱困以后,他与女娲贤人欠下的因果,他现在已得空去想,也不能去想。
神通间断,反噬之力虽被地脉承担,但这枚流光却已砸在了镇元子的肩头。
....
低头看了眼被禁制在荒凉里的冥河道人,女娲暴露一抹玩味的笑意。
话语落下的同时,空中上的周白也已经规复了本来的面貌,吻着红玉进入了剑域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