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想着母亲的伤势,李三白却将疲累与惊骇置之脑后,越行越远,垂垂阔别了无数采药人踏出的山间巷子,踏入那人迹罕至、鸟兽横行之处。
“嗒……”
“三白,念对了,你再认认这句话。”母亲说着,又以树枝在沙地上写了一行字。
泪水一颗颗溅落在脚下的草丛上,映着天上不知何时暴露的星光,晶莹剔透,光润亮洁。
楚国襄水城外,卧牛山上满目苍翠,一名布衣少年手执一根药锄,背上背一个药篓,悄悄一掘,便将一株承露草连根掘出,放入背后的药篓当中。
此时恰是皇历二零四六年,仲夏之时。
母亲牵着他的手,用树枝在沙地上写了一行字,和顺的对他道:“三白,你看看这几个字你认不熟谙?你熟谙的话,娘亲早晨炖肉给你吃哦!”
母亲的伤势、生命的伤害、跋涉的劳累,让他只觉再也难以支撑,身子靠在药锄之上无声的抽泣起来。
“啵~”
“这是‘行’。”
“嗷呜~”
李三白年纪尚弱,力量不敷,在这冒死一击以后,双手也几近脱力,心中又非常惊骇,握着药锄的手急剧颤抖。
“碰~”
但是过得半晌,却又从它逃去的方向模糊传来一声不甘的吼怒……
而在那山峦起伏之间,太阳正逐步西斜,夕照的余晖将远山近树染上一片火红。
“呵呵,小三白,那你认认这个字。”母亲微微一笑,双眼弯成了新月儿。
李三白握紧了手中的药锄,摸索着朝臭味传来的处所放出一道真气。
吼声震散了水波,直冲李三白的面门,李三白只觉双耳一嗡,一股腥臭扑鼻欲呕,顿时身形一晃,几近晕倒。
他向前窜行了几步,却又俄然愣住,耳根微动。
那一年李三白才六岁,自此他便同母亲林婉华相依为命,母子二人全赖林婉华上山采药餬口。
“真的吗,娘亲?肉好香的哦,你快给我看看!”
李三白目视猛虎远遁,双手高举药锄,胸口狠恶起伏,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从高举的双手,到穿戴麻鞋的双脚,都在微微颤抖。
但是月前,林婉华在修炼时真气走岔、走火入魔,须得一百铜钱一枚的和蔼丹方能治愈。
“这个字是‘天’。”
“母亲……”
“啪嗒!”
危急当中,李三白咬紧牙关,猛的一挥手中药锄,正中猛虎颈下,那老虎固然凶悍,却毕竟还是凡兽,吃了李三白这包含柔水诀真气的一击,顿时被打断了跃起的势头,“轰”的一声,重重的落在了地上,掀起一片灰尘。
四周草木垂垂稠密,头顶不时有禽鸟飞过,而在远处的山岳间,更是模糊传来沉闷的吼声。
真气放出以后,化作一道水波,蜿蜒流淌,直朝腥臭传来的草丛而去。
“这是‘健’!”
“嗒……”
李三白瞅了瞅四周,发明火线的山头上有一株高大的樟树,便筹算畴昔,在树上安息一宿。
但丹药代价极贵,就拿这练气期之人疗伤所用的和蔼丹来讲,一枚的代价便是一个浅显人家四个月的花消。
“嗒……”
但是惊骇之下,他却又生出了一股冒死的势头,“呀”的大喝一声,手中药锄猛的一挥,锄上柔水诀真气化成了一个水球,锄头重重的击在了猛虎身上!
李三白停下脚步,环顾四周,发明本身身处一座山谷当中,四周野草丛生,树木成林。
他仓猝运转体内柔水诀真气,真气动时,身周生出一圈淡淡的水晕,水晕微微一荡,便洗去那股恶臭,令李三白答复心神。
“但是娘亲,这不是易经中的话吗?你之前教过我的,为甚么还要写给我念?”
伴跟着一道震天的兽吼,一只吊睛白额猛虎蓦地蹦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