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还未被册封,向我施礼是理所该当的。我也便抬手虚扶了她一下,又命人上了茶请她坐下。
如许状似调和的场面约莫持续了半柱香的时候,皇兄仿佛对我的反应很对劲,暴露了本来随和的笑。
我在嫣儿的搀扶下起家施礼谢恩。
因着韩萱进宫期近,我也只好放下选秀的事,着人好生补葺了韩萱进宫暂住的毓秀宫,又调了我宫里的锦兰去给外务府挑了些聪明懂事的主子留着服侍韩萱。
宫人将门帘掀起,从外头走进了一个穿戴明黄绣龙纹衣袍的男人,面若冠玉,眉间霸气隐露,手上拿着一束佛珠。
提及小时候的事,我老是有些欢乐在里头,以是到后边连我本身都没发觉到我健忘了利用敬称。
饭间我与韩萱越聊越投缘,她渐渐也撇开了循规蹈矩的客气,跟我一样没规没矩地闲谈起来。我听着她讲在丞相府的日子,也叙叙与她聊起我在宫外时的见闻。越说越感觉她实在投我脾气,一顿饭竟不知不觉吃了快一个半时候。
我掩着嘴笑了一声,责怪道:“康公公不愧是皇兄身边的人,到底还是向着皇兄说话。这句句都在说着皇兄娇纵臣妹,可这话里可不是在怪着臣妹无礼么。皇兄也不管管,这老奴是要成精了。”
饶是夏雨初歇,外头的太阳又火辣辣地毒晒起来。院里的桃花早已过了开放的佳季,现在倒有几分残落,再加上夏雨培植,有几树已飘零寥落得只剩下枝干。饶是如此,我还是每日要坐在窗边细赏上半晌。
外务府倒是每隔几日便命人送了花来,前几日是西府海棠,昨儿个又是凤仙花。但我到底是提不起兴趣,不过着人随便装点着不显得晨光宫落寞罢了。
康福听我一言,倒乐着冒充跟我告罪。连皇兄也重展欢颜,乐得赏了康福一杯茶吃。
眼瞧着离韩萱进宫也不过三日,我固然晓得万事已经安排安妥,但还是各式的不放心,避过了午后的暑热,便命人备了轿辇亲身到毓秀宫看了一遍,细细扣问了宫里清算清算的环境,着人挑了我库房里好些东西弥补装潢,又细细将宫里头服侍的宫人查了几遍。
也正因为我生性不循分,以是皇兄老是把他身边的宫人分出一拨到我身边。面上说是多些人服侍我起居,实际上是盯着我,制止我哪天不是爬树就是上房揭瓦。
另有半个月韩萱便要进宫了。在畴昔半个月里,皇家的纳彩纳吉也已经交由外务府安插下去了。因为时候仓促,因此凡事都是从简为先。饶是如此,皇兄还是着意添置了好些彩礼。
不出三日,子衿殿那边便传来动静,事情成了。我大喜过望,心底总偿还是为皇兄欢乐的。但是圣旨未下,我始终还是得假装不知情的模样。
畴前皇兄说我如同西府海棠,柔滑华贵得不得不捧在手心宠着,又足足浸满了出身皇家的傲岸气。
或许是因着小时候的影象,我这趟回宫,身边的宫人确切也比普通的规制还要多上一半。旁人都说是皇兄隆恩浩大,实际上他是怕我再像小时候一样上房揭瓦闹得他的紫禁城表里不安。
想到本身,此后飘零那边都未可知,不免也有几分自伤。如如有一日央国需求与他国和亲,我这平生,是否也将如她普通被深锁宫墙,安葬尽此生的欢愉?也只能惟愿央国年年昌隆不衰。
“妮子这般牙尖嘴利,倒不晓得甚么人能治得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