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让你来,主如果想看看这几个月的账簿。缠绵病榻多日,宫里的开支可还普通?”
如此,锦兰又从小厨房端了一碗血燕给我滋补。但是午膳我实在吃得太撑,又刚灌下一整碗的苦药,如何也吃不下别的东西。但是见着宫人摆布都劝着,只好对付地吃下几口,便搁置在桌上晾着。
近中秋的前五日,尚衣局送来了届时要穿得号衣,我也懒得去看,便让人好生搁置起来。
我睨了她一眼,忍不住也笑了出来,从她手上接过茶喝了一口,刚正色道:“这事说出去上不得台面,不过是小女人家暗里里使绊子折磨些细碎委曲罢了,因此我也不好明面上大张旗鼓地为你做主,只能如许旁敲侧击地给秦牧民一点经验。想来有了小顺子和菊兰在外务府待着,他又受了此番折腾,必定不敢再给你使绊子。你便放心摒挡中秋家宴的事罢了。”
我听着不对劲,不过是些小东西罢了,不敷了便使唤人去买便是了,如何要这般费周折。想了一下,便将手上的银针放下,表示嫣儿端来玫瑰花水净手,撤去了绣了一半的百花图支架,端起茶来渐渐品着听小顺子说下去。
说罢,嫣儿便重新煮了一杯热茶送到秦牧民的手上。
号衣是早几日便送来的,是一件银霓红细云锦广绫合欢曳地望仙裙,裙上用细如胎发的金丝银线交叉绣制一副嫦娥奔月图,圆月用银线绣制面貌,加以金线填满,高高的吊挂在颈后的蜀锦衣上,嫦娥满身自脚边绘制至腰部,增加流苏制成嫦娥长发,显得栩栩如生。而玉兔则端坐在衣尾,昂首看着嫦娥的身影。整件望仙裙共同中秋骨气的特性绘制而成,裙领缀满颗颗大小不异的西海珍珠,显得华贵非常。
说话间嫣儿已经烹好了茶,此时还热热的极其烫手,因此只是放到我与韩萱之间的桌子上,福一福身便退到我身后。
我不忍再睹镜中人,只能勉强本身笑出一脸符合时宜又不过分造作的笑,起家叮咛宫人备下轿辇筹办前去仪元殿。
但这般相对而坐的时候也不久。不过一炷香的时候,素蓉姑姑身边的采茵便来晨光宫唤韩萱归去看看尚衣局送来的衣服款式。她也就不便久留,携着宫人归去。
“主子,韩萱女人身边的小徐子求见,说是韩女人有东西交与公主。”
锦兰福了一下便出去。
本日的风仿佛冷了些,带了多少阴气,头顶鸿雁成群飞过,我却来不及细赏,扑了一下秋风打了下寒噤。
到时其他嫔妃还未至,我便叙叙和太后说了会话,左不过是体贴我的身材和后宫诸事,然火线回宫沐浴换衣,熏香装束。
秦牧民从速将账簿递到我手上,叙叙地向我汇报这几个月来各宫的开支。“这几个月除却各宫的月例银子以外,根基属于普通开支。只是近两个月因为要筹办中秋家宴,因此多量量地采购所需物品,在此项上开支略大,目前达到一万两银子的花消。”
宫里的日子说快也谈不上快,说慢也实在快了些。恍忽几日,便到了八月十五。
“外头闹哄哄的风吹得人骨子都发软,倒是你这里如春日暖阳普通,难怪你成日待在这里头都不肯出去。”
“不知韩女人有何物要交与本宫?”
刚搁下血燕,外头就有宫人喊着“韩女人到”,声音带着春季的冷风扑进屋子里。紧接着,宫人掀起门帘,一抹碧绿色的身影带着外头鼓鼓响着的风踏进了内殿。
“你倒觉得是我想要的不成。若不是母后叮嘱了人盯着,我如何能在自个宫里待这么多天。若不是你来,我都快闷死了。”我嬉笑着讨趣,又让她从速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