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掀帘子进入书房的时候,一本奏折便被扔着飞到我的脚下,身后的康福都吓了一跳。我转头睨了他一眼,将食盒放到他手上,然后蹲下去拾起那本奏折,合上,款款走到大殿中间朝着上座施礼,道:“臣妹给皇兄存候。”
我本来不放在心上,只命了太医一日三次地去为成昭仪请脉。但是海量的补药灌下去,成昭仪的病情都未能有所减缓,反而更严峻了些。皇上命人扣问了几次,乃至大发雷霆,撤了几位太医的职,但到底还是未能减缓成昭仪的病情半分。
彼时嫣儿和锦兰伴随我在内殿坐着,我虽内心苦楚悲楚不已,但到底没有透暴露来,只嫌弃外头闹得慌,命人去将门窗关上便待在内殿练会字悄悄心。
本日一来,环境大抵与我所想的分歧。大臣的奏折堆得案前如若小山丘,皇兄坐于案前,眉皱成川字,中间小桌子上摆着的炊事都还未动。
玄月三十,北方京都已有入冬的迹象,而在如许的日子里,我被传唤进养心殿。彼时我裹着一身新制的海棠红蜀锦貂皮披风,手上捧着一个方才换好热汤的汤婆子,头上戴着一顶素锦貂绒帽子,站在养心殿门口时被风一吹也经不住打了个寒噤。而跪在身边的冉嫔,脱簪请罪不说,身上只穿了一件薄弱的春衣,风一吹,好像一片秋叶叙叙将落。
“臣妹现在甚么不是皇兄恩赐的。现在只求早日出宫入府,卸了这一身的重担,做个闲散公主便是。”
这是我回宫后第一次进御书房,先前父皇在位时我偶尔也会来这里寻他玩闹,但到底当时还小,即便朝政在前我也听不懂。现在再度回宫,因着女子不成干政的原因,我极少到这里来,即便有事要与皇兄参议,也是寻着他在乾清殿的时候再去拜见。
我心下一喜,连连谢恩。后言:“皇兄政务繁忙,臣妹就未几叨扰了。”
“朕还不饿,你来替朕看看这封奏折。”皇兄头也没抬,递给我一篇奏折。
但是,我的禁足并没有换来成昭仪的病愈,反而愈演愈烈,乃至于疯颠无状的境地,急得太病院都被唤了去死守。而向皇兄进言将我禁足的易哲也被唤到宝华殿对着诸天神佛忏悔三日。
“本宫晓得了。”说罢我便要走,俄然想起了甚么,回过神对冉嫔说:“本宫忘了,现在你那位旧时的老相好身陷监狱之灾,怕是送甚么易哲都用不上了。传闻易哲已经换上鼠疫,冉嫔可要好生保重,莫要来日被老鼠咬上一口,魂归西天。”
康福见我言尽于此,又看到我案上确切繁忙不堪,便感喟不竭,只好辞职拜别。
“朕已经派人去好好补葺翠竹山庄了,外务府也已重新制定了府邸的名字,你且去挑一个换上。”
待康福拜别,我看了会外务府的奏折,内心头实在放心不下,烦得很。便唤锦兰前来。“叮咛小厨房做些菊花香糕并一盅玫瑰酱,同本宫一起去御书房给皇上存候。”
“今儿个歇得早,现在已各自出宫了,只要皇上一人在御书房。”
“是。”
我心下一惊,未及沉思便呼道;“不成!”
现在邻近年关,北方粮草完善,战力最为亏弱,再加上海内皆因新皇纳后而放松防备,陈楚现在来犯,皇兄是以事唤内辅大臣丞相韩朗、太师董舒、内阁大学士裘德展以及平阳王苏颖婴、襄亲王苏颖博在御书房足足参议三日。
冉嫔渐渐抬开端看我,固然神采惨白没有一丝赤色,但是一贯的高傲让她不肯意在我面前低头。即便落魄了,她还是做出凤凰的姿势。“温华公主好大的本事。畴前竟不知你与成琬心阿谁贱人好到如许的境地,竟合起伙来置我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