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点根本罢了,能花多少时候?再说了,就算后代读到博士,想嫁人不还是能嫁嘛。
许偃笑笑,转过了话题:“提及质子,吾家阿惟能病愈,也多亏郑国公孙家中的巫医。此姝术法高深,手腕莫测,只花三日工夫,就让吾儿规复如初。若不是亲眼所见,实难信赖。”
如果她有朝一日要分开郑府,还是想带上蒹葭的。这小女民气机纯粹,手脚聪明,倒不失为个助手,能够教些医护手腕。并且在她身边,总好过在郑府当个奴婢。
只可惜,他话中喜意未几,说得勉强。
公子罢却叹了口气:“都三年了,找过不知多少巫者,阿元也未见好转。那名声大噪的巫汤,也只是能让她温馨数日罢了。怕是有望了……”
此事,已成公子罢的心结。谁料许偃竟说,那巫苓术法更胜巫汤。公子罢目中又显出但愿神采,游移半晌,却又点头:“万一不成呢?巫汤本领已是不差,若换了人,反不如初,岂不要糟?”
楚王好琴,宋国质子华元便献上了一把好琴,名曰“绕梁”。得“绕梁”后,楚王爱不释手,日日在渚宫弹奏,连政事都不顾了。如此大事,他们这些贤君子,怎能不挂在心上?
他们两人说的,恰是公子罢的小女儿芈元。此女自小聪明可儿,深受公子罢宠嬖,谁料前岁俄然患上失心之症,神态昏昏,胡言乱语,整日呆坐房中,如同痴儿,偶然又狂躁不堪,伤人害命。这等病症,天然要求巫问药,但是非论宫中神巫,还是官方游巫,都没法化解。巫汤能够是最灵验的一个了,也只要他施法用药,能让芈元安宁数日,不显病态。
许偃却道:“正因是巫汤看过,吾才来寻你。那巫汤可没治好公孙黑肱的喘疾,巫苓却手到病除,现在又治好了鬼神侵体。季芈的病,说不定也能治愈。”
许偃跟公子罢订交十余年,哪能不知他的心机,轻声道:“吾本日来,恰是为此事。吾儿虽不是失心之症,但这奇症,巫苓一定不能治。”
肯定病症后,楚子苓立即取针,刺膝上血海、地机两穴,未几时就止住了漏下。至于方剂,也是凑手的,紫珠草碾粉,用鸡蛋清送服,厥后便可满满保养。
想明白了关窍,他立即笑容堆面,出门迎客。而那巫苓听闻有人求诊,也不推举,大风雅方应了下来,随人前去。一扫前几日的颓唐,石淳精力大振,只觉事有可为!
许偃倒也不敢硬劝,想了想才道:“吾听闻又有人求到郑府,不如再等几日。如果那巫苓术法当真高超,自可再行决计。”
“鬼神侵体。”许偃低声道。
第二日,就有人求上门来,想请神巫给自家内眷瞧病。
“奴愿学!奴愿学!”蒹葭立即膝行两步,爬到楚子苓身边,叠声道 ,“若女郎肯教奴,奴不嫁人也行!”
“也是家中有事。”许偃笑着向对方施礼,两人沿着堂涂小道三揖三让,全了礼数,方才入正堂坐定。
如果公孙能再摆出些重贤好客的姿势,还怕比不过那宋国质子吗?
公子罢却摆了摆手:“许仲知之晚矣。小君昨日劝谏,言‘昔桀好妺喜之瑟而亡其身,纣好靡靡之音而丧其国,今君绕梁是乐,七日弗朝,君乐亡身丧国乎。’听闻此言,君父便以铁锤琴,将其毁之。”
本日出诊,楚子苓带上了蒹葭。田恒固然精通楚语,但毕竟是个男人,不是甚么病人都便利见的,换个小丫头就好多了。蒹葭对于治病也一副兴趣勃勃的模样,却没推测会冒出这么一句。
一番诊治,病人容色稍好,感激涕零,连带身边服侍的家眷也千恩万谢。楚子苓又想了想,唤蒹葭取来艾条,指导她们如何艾灸隐白、大墩,按摩三阴交穴。找这几个穴位并不算难,如果能本身施艾按摩,对于治病和疗养都有大用。其他亲眷赶上近似环境,也能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