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偃笑笑,转过了话题:“提及质子,吾家阿惟能病愈,也多亏郑国公孙家中的巫医。此姝术法高深,手腕莫测,只花三日工夫,就让吾儿规复如初。若不是亲眼所见,实难信赖。”
肯定病症后,楚子苓立即取针,刺膝上血海、地机两穴,未几时就止住了漏下。至于方剂,也是凑手的,紫珠草碾粉,用鸡蛋清送服,厥后便可满满保养。
她给病人讲的,又何止是艾灸一道?统统妇卫保健的重视事项,都在常日衣食住行上,需求谨慎对待。现在的生养春秋这么低,女人大半辈子都在鬼门关上盘桓,能把握点小手腕,老是多一线朝气。
许偃却道:“正因是巫汤看过,吾才来寻你。那巫汤可没治好公孙黑肱的喘疾,巫苓却手到病除,现在又治好了鬼神侵体。季芈的病,说不定也能治愈。”
这也是个稳妥的体例。公子罢终究微微点头:“如此最好……”
此事,已成公子罢的心结。谁料许偃竟说,那巫苓术法更胜巫汤。公子罢目中又显出但愿神采,游移半晌,却又点头:“万一不成呢?巫汤本领已是不差,若换了人,反不如初,岂不要糟?”
见蒹葭还是纠结的要命,楚子苓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你情愿跟我学些本领吗?”
她又不是真正的巫师,天然没这讲究。何况有些医学知识,等嫁人了也是有好处的。不过这些,楚子苓倒是没有细说,只任蒹葭在那边兴高采烈的说个不断。
只可惜,他话中喜意未几,说得勉强。
他们两人说的,恰是公子罢的小女儿芈元。此女自小聪明可儿,深受公子罢宠嬖,谁料前岁俄然患上失心之症,神态昏昏,胡言乱语,整日呆坐房中,如同痴儿,偶然又狂躁不堪,伤人害命。这等病症,天然要求巫问药,但是非论宫中神巫,还是官方游巫,都没法化解。巫汤能够是最灵验的一个了,也只要他施法用药,能让芈元安宁数日,不显病态。
公子罢的面色顿时凝重起来:“但是失心之症?”
“也是家中有事。”许偃笑着向对方施礼,两人沿着堂涂小道三揖三让,全了礼数,方才入正堂坐定。
“鬼神侵体。”许偃低声道。
一番诊治,病人容色稍好,感激涕零,连带身边服侍的家眷也千恩万谢。楚子苓又想了想,唤蒹葭取来艾条,指导她们如何艾灸隐白、大墩,按摩三阴交穴。找这几个穴位并不算难,如果能本身施艾按摩,对于治病和疗养都有大用。其他亲眷赶上近似环境,也能应急。
何况,她若名声大噪,公孙那些非分之想,怕也要淡上很多。这岂不是一举两得?
好不轻易稳定下了的病情,如果因为不信巫者,私行换人,但是不敬鬼神,说不定要出甚么乱子。
这但是功德啊!
治好了病人,她并未留下用饭,而是筹办前去许府复诊。监马尹千恩万谢,也奉上了满车礼品。楚子苓对于这些并不介怀,大族取金,贫家赠药,本就是楚氏一脉的常例。
“终究盼来许仲登门,吾幸甚也。”没推测老友来访,公子罢含笑迎上。
楚子苓愣了半晌,这才明白过来,莫非这个期间的巫婆神汉不能娶嫁?她不由发笑,摇了点头:“无妨事的。”
如果她有朝一日要分开郑府,还是想带上蒹葭的。这小女民气机纯粹,手脚聪明,倒不失为个助手,能够教些医护手腕。并且在她身边,总好过在郑府当个奴婢。
“如何不能?”楚子苓倒是非常轻松,“学些本领,也好跟在我身边帮手啊。”
王妃樊姬确是可贵一见的贤妇,但是公子罢面上显出羞意:“那华元献琴,也是经吾指导,实在愧不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