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远,甚么旧事?”俞章敏从椅上勉强坐直身子。
“屈打成招,这些证据不敷为信。”俞章敏握着藤椅扶手的手已攥得骨节发白,“父亲呢,把他请出来,这事该请他决计!”
这些年她更加富态,身上是套万寿菊暗金纹的赭石色褙子与豆绿的大褶裙,一站起路来便显得痴肥。
桑南忙从衣中摸出个小瓷盒,翻开后凑到她鼻间,她嗅了两口,方觉好些,才将目光转向了丁氏。
徐言娘自嫁进俞家,便替俞家策划,想方设法让俞家过上好日子,又助夫谋取功名。
“绑我?老太太,我感觉你还是把外人都遣出去,俞家的家事,还是我们关起门来好好说说,不然我一会声音太大嚷了出去,叫外人听到了传出去,老太太的名声就不好了,连带着二叔的名声恐怕也不会太好。”
“你把我父亲带到那里去了?快放了我父亲!”俞章敏挣扎着,从椅上站起,却又身形不稳。
“不准停!”俞眉远喝了声,又道,“老太太该不会是怕了吧?”
几十年前,杜家淑婷带着两个婄嫁丫头嫁进俞家作了新妇。
“抱晚居着火那夜,我是去见了陈慧,听她说了件旧事,不过那火可不是我纵的。你以她母弟性命要胁她,又将她困在府里,她被你骗了半辈子,晓得母弟已亡故后绝望*罢了。”
他竟然将暗中权势交给了一个小丫头,丁氏不成置信。
俞章敏带的是他本身的亲信与外院他父切身边的几个老侍从。外院的人这些日子也被杜老太太渐渐替代了很多,现在他能找到的也只要这5、六人了。只是这些人也不过是他带出去虚张阵容的,若真起争论,他莫非还能让他们去绑老太太不成?而外院的人一旦赶过来,他这些人也不顶用。
不过,也正因关善桐的死,让她心生惭愧,临时息了对于俞宗翰的心,便那么不好不坏的养着他,直到他成人。
杜淑婷是杜老太太的闺名,若按她所说,那俞家的大房俞宗翰就是庶出,而杜老太太设下此恶毒之计,又亲手杀了本身的贴身丫头,将此事瞒了几十年,当真是怂人听闻。
“家?亲骨肉?老太太,这话……你当初也和关善桐说过吧?”俞眉远把玩动手里的东西,说着撇撇嘴,像个孩子。
“对啊,证据呢?”俞宗耀也道。
“丁氏因小产的干系伤了身子,已在我院里静养多日了,并不在你父切身边。”杜老太太侧头看了丁氏一眼,丁氏正低垂了眉眼,一声不吭,拘束如往昔,“你父亲病重,沐善居不便照顾,我已将他挪往他处静休。他目前不想见任何人,你们也不必去打搅他了。”
“你……”杜老太太看了眼满院的人,神采白了数分。
“荒诞!”杜老太太大怒。
“哈哈,哈哈……”别人尚未开口,杜老太太却笑了,几近笑出眼泪,“四丫头,你说这花下埋有骸骨?若没有呢?”
世人皆惊,丁氏眼间闪过丝惊奇,竟快步走到了坑边,往下望去。
中间听到的人,神采皆变。
“也罢,那就说说吧。”俞眉远目光与丁氏在半空中一撞,丁氏朝她点了点头,笑得如一朵小丁香,俞眉远便勾唇以回。
杜淑婷不甘由旁人生下俞家宗子,便咬咬牙设下一计。她灌醉男人,把本身的贴身丫头关善桐送到了他床上,□□好。那夜过后,男人并不晓得与本身欢好之人是谁,仍当作是本身的嫡妻,只苦了关善桐。
关善桐之事,竟是真的?
“证据?证据就在老太太院里这丛蓝田碧玉上面。我不是说了,我的亲祖母,关善桐的骸骨,就埋在这花下!”俞眉远厉声一喝,指向了蓝田碧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