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快说。”俞眉远来了精力。
“你早晨没吃甚么，现在饿了吧？我给你找了些零嘴。”他翻开油纸，里头包了几块酥饼与一把炒松子。
“少贫嘴。”俞眉远想起这两日与他扮伉俪的景象，脸便发烫，忙低头看他手里的东西，“这甚么”
他说着将衣衿，暴露左胸上的狰狞疤痕，离心脏只要一寸间隔。
“不打搅你歇息，我归去了。”俞眉远略一颌首，回身便离。
魏初九握紧了烛台，烛泪太厚，溢出托盘，落到她手背上，烫出片红痕来。她被疼醒，低头看去，手背上的烛泪凝成干枯的血。
她往前走了两步，拍拍院中长石凳上灰尘，拉他坐下。屋里沉闷，要说话还是在外头的好。
“我给你取个端庄名字吧。捡到你的那日是初九，就叫魏初九好了。你的后路我会安排，不会叫你再变成孤女，去吧。”他语气虽淡，却已没有筹议的余地。
“既是装了证据的密匣，为何不直接送进京去，却要绕一圈到昌阳来？”俞眉远不解。
“我问过骆少白你表哥的下落以及那密匣的事了。”
“我很好。”她偶然和他多扯畴昔的事，简言道，“白日感谢你救我，你的伤如何了？”
“多谢。”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俞眉远，感觉本身像是场瘟疫，叫人避之不及。
她说着递药，手才向魏眠曦伸出一半，半道俄然改了方向，递给了中间的孤女阿远。孤女阿远一愣，看魏眠曦的手难堪抬起，僵在半空，她惴惴不安接下了药，偷眼再看魏眠曦时，他已将手收回，神情稳定。
这一次，她把他骗进了天国。
魏眠曦罢了，何足为惧？她又不是畴前的俞眉远。
折腾了半宿，骆少白终究把这几日来的事一五一十地向鹿长天、向融恒都交代了。
厚厚的一包，各色药都有，每一种都用锦袋装好，内里塞了方笺，就像面前这张，将药的称呼用法用量等细细写好。
魏眠曦爱她，他早已晓得，她待魏眠曦虽绝情，却始终叫他感觉她的绝情里藏着些无人可知的过往，没人能够插手，也无从窥测。
“他好些了吗？”霍引想起白日的事，心内起了波澜。
“我没印象，让我有印象的女人只要一个，不过她不肯谅解我。”魏眠曦答复道，“四娘，你想问甚么不消拐弯抹角，直接问吧。”
“不熟谙。”魏眠曦拔了拔手腕上戴的一串伽南香佛珠。不知从何时起，他开端信赖鬼神之道，大抵是因为重生的干系吧，叫他感觉循环无常，存亡难料。不过，他手里业障太多，杀孽太重，恐怕佛祖不会收他。
“这趟押运银两去涂州，魏眠曦会同业。十万两银子数额庞大，这一起下水陆皆涉，贼匪必来，特别是到赤潼关境内。他是赤潼关的守将，有他帮忙，我们过赤潼关会安然很多。你……你与他是旧识，现在坦白身份出来，想必不想见到他，不如先回云谷等我。”霍引说得委宛，也有摸索之意。
“从招式与行事手腕上来看，应当是月尊教的，可惜没能抓到她。”魏眠曦有些遗憾。
俞眉远内心打动，便道：“感谢。”
“你好好歇息。”她放缓语气，低头从随身的荷包里摸出个青瓷小瓶并一张叠得整齐的方笺，“这是慈意斋的疗伤药，用法用量我都写在笺上，不必然会比你们的军药好，权作我的谢礼吧。”
霍引摇点头，道：“既然贼人已经晓得此事，去往京里的门路上必然埋伏了人，往那边只能更伤害。曹如林与清晏庄有些友情，又因月尊教乃江湖权势，向来受中原武林制约，便想借助清晏庄之力将信送回京，可不料此举还是叫人看破，一起追至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