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装了证据的密匣，为何不直接送进京去，却要绕一圈到昌阳来？”俞眉远不解。
魏眠曦罢了，何足为惧？她又不是畴前的俞眉远。
“应当没事，他醒了。”俞眉远不肯谈魏眠曦，随口一回，便道，“你来找我何事？”
“三省盟主是谁？”俞眉远问他。今天下午一场风波，不是没选出盟主吗？
她说着递药，手才向魏眠曦伸出一半，半道俄然改了方向，递给了中间的孤女阿远。孤女阿远一愣，看魏眠曦的手难堪抬起，僵在半空，她惴惴不安接下了药，偷眼再看魏眠曦时，他已将手收回，神情稳定。
孤女阿远就将小瓷瓶与方笺递到他伸来的掌心中。魏眠曦捏着瓷瓶与方笺凑到了鼻尖，嗅到了淡淡的玉兰香，和俞眉远身上的气味如出一辙，他脸上冷酷溶解一些，指尖挑开了方笺，展于面前。孤女阿远便乖觉地捧了灯到他床畔照着，不吵他。
孤女阿远怔了怔才认识到他说的是俞眉远给的药，便温言道：“你要服这药我倒水给你……”
“是因为她吗？”她低头小声说，“你有了真阿远，就不要我这假阿远了？”
孤女阿远几乎失手将灯给落到地上，她嗫嚅着道：“我不想归去，我想陪着你……”
行到门口时，魏眠曦忽道：“四娘，你是不是甘心我没脱手救你？”
“我没印象，让我有印象的女人只要一个，不过她不肯谅解我。”魏眠曦答复道，“四娘，你想问甚么不消拐弯抹角，直接问吧。”
俞眉远一边听一边点头，如此倒说得畴昔。
俞眉远当真地听，不插一语。
魏眠曦朝她伸脱手：“拿来吧。”
她不是一无所知的阿远了，她和他来自同一个处所，曾深深恨过他。
孤女阿远给他倒了杯茶，他接过后饮了两口，方按下这阵笑意。
“你如何在这儿？事情谈完了？”俞眉远便立足原地。
魏初九握紧了烛台，烛泪太厚，溢出托盘，落到她手背上，烫出片红痕来。她被疼醒，低头看去，手背上的烛泪凝成干枯的血。
表情莫名又好了起来。
见他暴露胸膛，俞眉远仓促扫了一眼就转开首。
他眼里原有些固执和猖獗，像波澜澎湃的海，现在却成了一潭死水，她看不到底下藏了甚么。
“你如何晓得我没吃甚么”俞眉远挑了块酥饼咬入口中，含混不清地问他。两人晚餐不在一处用的，他如何晓得她吃多吃少？
“你和月尊教的人有过打仗，不管是畴昔还是现在。明天这小我，你真不熟谙？”俞眉远对他意有所指的话毫无所动。
折腾了半宿，骆少白终究把这几日来的事一五一十地向鹿长天、向融恒都交代了。
“骆少白这一起赶来时，偶然间密查到三省盟主的候选人里有月尊教的人，欲夺盟主之位，可他苦于没有证据，亦不知是何许人，便干脆冒认了我的名字，因为我也是盟主候选者之一，而他也没想到我会来，徐苏琰奉告他我在云谷闭关。”
“这伤，就拜月尊教所赐。我想找机遇将他们一网擒尽，就要想方设法靠近他们，这有甚么可奇特的？要说我与月尊教独一一次合作，就是你嘴里的畴昔……为了替你找慈悲骨的解药，我被迫承诺出兵帮他们清除教内分歧者，如此罢了。只是可惜，他们骗了我。他们手里没有皇陵舆图，底子拿不到解药。”
许是因为说了太多话的原因，他喉咙干痒，捺不住重咳起来，只是咳得虽痛苦，他唇角的笑却仍保持着。
“这趟押运银两去涂州，魏眠曦会同业。十万两银子数额庞大，这一起下水陆皆涉，贼匪必来，特别是到赤潼关境内。他是赤潼关的守将，有他帮忙，我们过赤潼关会安然很多。你……你与他是旧识，现在坦白身份出来，想必不想见到他，不如先回云谷等我。”霍引说得委宛，也有摸索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