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真想习武，这一点点苦头，才是收场罢了。
南华山在都城南边，是兆京外最高的一处山峦，素清宫建在南华山的半山腰，是座道观，供奉着三清至尊与慈航普渡天尊。大安朝佛道并盛，这素清宫与北边的万法寺并称为天下佛道双圣，夙来香火畅旺。
每早晨半夜，他都让她本身练习那些招式，他只冷眼旁观坐在亭子的屋檐上，偶尔才开口指导几句，言简意赅却也让她受益匪浅。到了下半夜，他就勒令她回屋运气打坐，修行《归海经》的功法，运功一个小周天，恰到天明，她精力已复。
连着几天下来，俞眉远夜里都悄悄溜到跨院里练武。
她心脏却随之狂跳，不是因为惊骇，而是因为她看到了她一向想把握，却未能如愿的力量。
“你帮我？你能帮我甚么？沉肩，抬肘，腰别弯，膝盖顶住，下盘要稳。你是在练武，不是在跳舞，扭甚么腰？”
人倒是扶住了，没摔着，但这小丫头手里的东西却失手落到了地上。
“阿远……”魏眠曦不测至极。
手伸在半空，是想拉住她的姿势，可毕竟他没脱手帮她。
林妈妈捂了脸愣住。
“算了。我不收门徒，特别是女门徒，费事。”
内里只剩下一堆碎瓷片。
“一言为定！”她道。
白日的时候，她仍如平常。
“你啊，有民气疼你，你还拿起乔了，快诚恳点。”听了俞眉远的话，俞眉初拿指头一点她的脑门，笑嗔，“周妈妈说得没错，山上冷，现在多穿些总好过一会冻着。”
声音……好熟稔。俞眉远盯紧了院门。
“天没大冷，就让我穿这个，我要热死了。”她不乐意地向俞眉初抱怨。
青娆被她的哭声吓到，愣愣伸手，想安抚她，冷不丁这丫头却一把揪住了她，满脸恶相道：“都是你，你把我们家夫人的观音像打碎了，你赔！”
“我才没有。是你本身脚下被青苔滑了，我美意拉你一把，你反倒赖起我来！”青娆一边说着，一边挣手，何如那小丫头抓得紧，她如何也甩不掉，内心不由急起来。
俞眉远吐了吐舌，道：“不就是去山上呆三天，带这么多东西，又不是搬场。”
瓮里散种了几棵睡莲，花期已过，只剩浮萍，几只小鲤闲游其间，悠然得意，有些野趣，与俞府的繁华繁华截然分歧。
面前俄然有片衣角晃过，俞眉远心头一喜，拧腰骤改身形，堪堪避过他的一击气劲，她伸去捉那片衣角。
明天赋是安然醮的正日，俞府的管事正领着人将带来的祭品搬到正殿旁的空房里，又有一大班匠人在殿前搭戏台子，预备明日在神前拈了戏开唱。全部素清宫闹腾不已，喧哗声都传到了后院。俞眉远嫌吵得慌，就往温馨的处所走去，成果越走越偏，竟到了处僻静的院落外。
俞眉远不觉得然地转转眸子，不再接腔。
小门“吱嘎”一声被人翻开，有个四十来岁的嬷嬷约是听到了响动从里头出来，她一眼看到地上的碎瓷，立即冲下台阶，抬了手照着小丫头的脸就甩了一掌。
霍铮却又缓道：“我不收你为徒，但我能够指导你。今后每日这个时候，我在这里等你。这几天就先把刚才那几招练熟吧，等你哪天能摸到我衣角了，我就指导你其他招式。”
“叮”地细响，俞眉远身前那只细箭落到地上。
“你！”俞眉远终究怒了。
“娘，别急，先让陈永把人抓出去打上三十板子，再看她还敢不敢张狂。”轻柔的女音不慌不忙道，末端似又朝中间的人问了句，“哥，你说呢？”
颠簸了大半天，老太太和惠夫人早就吃不消，午餐没用就各去歇息，其他人见状也都各自回了配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