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此中一个仆妇恨恨爬起来朝外追去,另一人很快也跟上。
两个仆妇的对话声自外间门口传来。
如此想着,他将身上披的外套褪下,盖到了她背上,只道:“穿得这么少,快回屋去。”
“女人……”陈慧迷惑昂首,瞧见俞眉远霜冷的脸不由一缩,俄然间又发疯般跪上前,抓了她的腿,“女人,桐姐姐只是说气头话。当初你怀不上孩子,将她骗上老爷的床,逼她替你生下至公子,她都没怨过你,只一心为你,也不想做俞府的姨娘。而你也答允她会将至公子视如己出,让他成为俞府嫡子。可现在你却因为怀上亲生骨肉便……便对至公子有了异心,你让桐姐姐如何受得了?她一时心急才说要将这事禀告老爷,等她气消了便知错了。这么多年了,女人与我们两人在俞家相依为伴,挨地那么多苦日子,女人如何就不信桐姐姐的心呢?”
甚么?!
“女人不信赖桐姐姐,天然也不信赖慧慧……以是你才将我母亲与弟妹接进京中,以他们性命来威胁我,好让我一辈子听你叮咛,做你手里刀刃,对不对?女人?我已经都按你的叮咛做了,也乖乖呆在府里,你到底甚么时候才放过他们?”陈慧扶着俞眉远的腿,吃力站起,因为忆起旧事,五官已狰狞,“女人,你说!慧慧老了,活不了多久了,你奉告我,他们人呢?人呢?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们了……”
不过一小段时候,她已从南园奔回了暖意阁,从后窗跳回屋里,悄无声气地躲进床上,偷偷将身上衣物褪下,盘膝坐定。
“哦,至公子啊。”陈慧恍然大悟后咧嘴笑起,“至公子真真聪明,长得也好,像他母亲,笑起来和桐姐姐像一个模型印出来的。”
这事听来委实骇人。便是她畴前在魏府历经各种后宅阴/私,也深知大宅院里不免有些性命官司,但这件事还是让俞眉远满心惊诧。
屋里床帐落了满地,陈慧握着狼骨手串盘跚行至玄关,俄然痛苦地狠恶咳起,直咳得肺都要吐出来,只是这痛苦里又带丝痛快的笑意,她眼更加凸出,嘴角弯出奇特弧度,一边咳一边大笑起来。这咳嗽让她胸腔作痛,她捶着胸再迈不出半步,脚下一软,撞在了中间的灯柱之上。
“你快奉告我,故交呢?啊?我晓得,你是四女人!你承诺我的,替我去寻故交。”
正满心疑思着,桑南忽出去。
俞眉远已藏到玄关处,目睹陈慧仍要扑来,她更沉声一喝:“墨耕巷的人说了,你要找的故交从六年前开端,便接踵离世。到现在,早已一个不剩。”
“是,我是你女人杜淑婷。”俞眉远拍拍她的头。
“给太太下过药。”她话声才落,俞眉远便倾身俯下,伸手掐住她的喉,将她的脸按在了床榻。
“我是不是叮咛你给人下过药?下过毒?嗯?你做了吗?”
大火残虐,转眼吞噬统统。
这话如惊雷砸在俞眉远心上。
这场火烧得狠恶,轰动了两园的人。到了后半夜,连西园的人都赶到了老太太的庆安堂里。
俞眉远掐着她脖子的手重重一甩,将她甩在床上,她吃痛哼了一声。
心念疾转间,只闻得“嘶啦”一声,她脱手将床上帐子扯下一大块,不作游移地朝内行去。
俞眉远心头一惊,又从床上跳下,外套也不及披上,便冲到屋外。屋外,霍铮早已站立好久,正抬头望着火光冲天之处。
“你父亲?你父亲是谁?”陈慧斜睨她问道。
陈慧咳嗽稍歇,只缓缓说着:“娘、阿明、小春,桐姐姐……我来陪你们,等着我。”
……
“避……子……药……”陈慧断断续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