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声音幽幽在她耳边响起,让魏初九打了个寒噤。
“你说你想成为我?如果我给你这个机遇,让你代替我活在魏眠曦身边,但代价是……你能够会死去,你情愿吗?”
她悄悄地将木簪攥在手心。
俞眉远将龙影玉塞进衣衿,霍然起家,仍旧一字不回。她与他擦身而过,手肘撞上他的手臂,他手里圣旨落地,她一脚踩上,傲但是去。
玉色清透,其间龙影游动,抚之生温,叫她想起霍铮。
……
“谁死了?”魏初九坐到床沿问道。
正思忖着,里间屋里俄然传来几声匆促脚步声,有人赤足跑出,正撞到他胸前。
“是奴婢的错。”照顾俞眉远的丫头们低头认错。
即便他靠近她,拥抱她,乃至于亲吻她,她都没有半点反应,不再像畴昔那样会气愤地叫他滚蛋,也不会再拿簪子戳他,乃至连那裂作两块的龙影玉,她都没再看过一眼。
“魏……哥哥?”
“你说甚么?”她利诱开口。
赤霞锦啊,上辈子他用来装裹她尸身的料子。
魏眠曦突然间冲上前,从她手里夺过龙影玉,掷到地上。
她叫他……魏哥哥?
“宫里赏了你做嫁衣的料子。”魏眠曦往她那边走去。
不知谁将屋里的窗户敞开,夏季北风簌簌灌入,吹得俞眉远手发冷。
“是赤霞锦。”他自言自语。
魏眠曦蹙眉。从她毒解那日起,她就再没同他说过半句话,哪怕他提及外界之事,她也无动于衷。
“江婧和霍汶逃回西北了,你棋高一招,我认输。”魏眠曦又寻了别的话头。
“好,我给你这个机遇。”
“他死了……”俞眉远木然道。
“俞眉远!霍铮死了!死在陵墓的黑水冥沙之下,他不会返来了。上辈子你是我的老婆,这辈子你还是我的人,不要再想别的男人!”他受不了她呆在本身身边日复一日地思念另一人,却对他视若无睹。
她太体味他了,这一局,他输了一子。
天寒地冻,俞眉远早就缩坐到床上,拿被子盖了膝,正低头把玩手里的东西。
俞眉远心一紧,此人在外头喝酒了?
“阿远。”他唤她一声。
“皇高低旨赐婚了。”他瞧见她手里的东西,目光一沉,言语间便带上几分肃杀。
俞眉远没理他,她晓得本日天子下旨赐婚,但那又如何?她不肯嫁,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她现在如何?”他快步走着,眼神冷凝。
魏初九和魏眠曦的声音同时响起。撞上他的人真是俞眉远。
她这么个聪明的人,必然听得懂。
他应当信赖霍铮的话,不该奉告她……霍铮死去的究竟。
“霍铮。”俞眉远目光又落到簪上。
“不准笑!”他见到她的笑,终究忍不住怒起,她这笑和上辈子一样,锋利冷酷,目中无他。回想起刚才拿到的那匹布料,红色霞纹,光彩万太,若裁作嫁衣必风华无穷,可他却只看到她死时模样。
俞眉远行动僵住,好久以后才生硬地转头。
“我不是奉告过你们,替我好好守着她吗?怎还会出这类事?”
俞眉远俄然愣住。所谓体贴则乱,霍铮于她而言,太太首要。
她越说越大声,仿佛宣泄般,忍了好久的泪水夺眶而出,泪如雨下。
魏眠曦拿着赐婚的圣旨进入俞眉远房中时,俞眉远正靠坐在窗棂下摩挲着龙影玉。
……
魏眠曦有一刹时想到,如果上辈子他没与她闹到那般地步,若他战死疆场,她大抵也会是这副模样。他俄然感觉那样死去,或许是件功德。
千算万算,他还是算错了,江婧底子没有去西北,而是由徐苏琰护着蜇伏在建新,俞眉远算准了魏眠曦会找人骗太子进京,她只让他们守在进京的必经之路,半途与霍汶会和,一起逃往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