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鸾顿时傻眼。陆錦珩这是拿她当宫里试菜的小寺人使?
苏鸾面上先是微微一怔,既而明白她们不是跪她的,而是跪她身后之人。同时她的视野也鬼使神差的朝本身腰间落去,在见到那一双撑揽在她腰间的苗条大手时,她心中便万清楚白了。
苏鸾手中虽已无物可握,但姿式僵在原位,多少未动。陆錦珩……
这下,屋内只余陆錦珩与苏鸾,再无下人服侍在侧。
罢了,由她去。
水琴自打本日挨了陆錦珩一记眼刀,便吓破了胆儿,长了记性。此时深埋着脑袋不敢抬起,也不知世子问的是她手中端着的物什。
“那就你来试吧。”说着,他将金匙往她面前递了递。
苏鸾立马起家,现出一丝惶恐:“臣女这便让人去为世子再取一柄金匙!”说罢,扭身欲走。
郡王府的丫环不是都说他极讲究么?菜蔬都要洗上十数遍方可入锅!吃个甜点也要银针试过!这么讲究的一小我,如何竟全然不在乎别人用过的餐具?
正悄悄纠结着这些,差一步就迈出屋的阿谁管事儿又调转头来,在她身边小声且孔殷的催促了句:“还不快放下东西随我出去候着!”
第26章
然陆錦珩抬起那柄金匙悬空停了下,没往唇边送,只淡然视着,漫不经心的问道:“刘公公可用银针试过了?”
陆錦珩不就是因着要吃热的才命她过府来做么?山薯蓣是新出锅的,可剥皮碾泥后本就只余温热,再浇上新奇的生果酱汁后,又降温很多。现在好歹还能看到丝丝热气溢出,如果他再不吃,完整成凉的了。那她岂不是白忙和了?
陆錦珩眸色淡然,面色亦是辨不出喜怒,只是还不肯去尝那甜点。
这厢陆錦珩细细咀嚼一番后,抬起视线儿对上苏鸾一双惶恐非常的眼睛:“较那日的味道……更甜一些。”
这时始终守在偏厅角落的一个得力管事儿,应景见机的朝世子行了个礼退下,走时一并也驱了屋内别的下人。
接着便见那俩小丫环面露胆怯,朝着苏鸾跪了下去,同时孔殷且齐声:“奴婢该死!”
谨慎的侧转过甚,苏鸾微微点头哄劝:“世子,您之前说只喜好吃热的,趁着这会儿余温尚在,无妨先尝尝看但是阿谁味道?”
水琴以余光瞥了眼排成行列鱼贯而出的下人们,更加感觉不安闲起来。主子们说话,别的下人都退了,她若再厚着脸皮在此屋待下去,的确是有些拿不清身份。可把蜜斯单独留活着子跟前儿,她又感觉似有不当。
向门里跌时,苏鸾是仰着身儿的,脚在门槛儿外,身子落进门槛儿内。直到落进身后的度量中,她眼中的风景尚是那只摔破的西瓜,和两个错愕的小丫环。
这丫头堪堪才从昏倒中醒来,就这般孔殷的兑现此前承诺,明显是不肯为做甜点再伶仃过府一回。她这是筹算本日将前账一次性结清……
陆錦珩的视野往苏鸾身后移去,落在一样跪在地上的水琴手中高举的托盘儿上。木托正央罩着个金扣碗,难辨内里何物。
屋内瞬时静了下来,针落可闻。为突破这奇特氛围,苏鸾想开口劝陆錦珩尝一下点心,毕竟他只要尝过了,她的任务也就算完了。
陆錦珩没有啜上一口,便又将手中茶盏放回原处。苏鸾心下了然,这些不过是朱紫们嘱下人行事的道具罢了,有些事他们懒于亲身开口。
“不必费事了。”陆錦珩动了动嘴,声音较先前清越很多。同时朝苏鸾一伸手,将她手中松握着的那柄金匙夺了下来。
将木托收起时,水琴悄无声气的与苏鸾对了一眼,见蜜斯无特别表示后,便乖乖冲世子行了退礼,跟在那管事儿身后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