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的确是天意,才会让他受小人所害,放逐北疆……痛失所爱。
陆錦珩斜着苏鸾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以一副无所谓的语气道:“随你。”
想了想,苏鸾便语重心长的道:“不管是紫禁城的平和,还是大周百姓的安宁,都是多亏了这些大周将士们的拼力保护。如许的人,天然是最都雅的。”
苏鸾这会儿身上穿戴的,并非是昨晚陆錦珩着人送的那件金丝织斑斓纹缎裳,而仅是一件平凡人家可见的流彩暗花快意裙。跟中间玉带蟒袍堇玉冠加身的陆錦珩比拟,的确是极不班配。
说罢,赵德顺将目光投向苏鸾,规矩的笑着微微点头,朝着一处偏殿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苏女人,车马劳累,还请随老奴先去偏殿用杯茶,歇歇腿脚。”
苏鸾有些不安的看了看陆錦珩,见陆錦珩点头表示,她便抬脚跟着那位公公往一旁的偏殿走去。转头时,见陆錦珩也往御书房去了。
宫女摇点头,而后悄声说道:“皇上见世子来,龙颜大悦。拉着世子去下棋了。”
别看小笼包只要这么大点儿,内里虾仁肉馅儿倒是用料实足!悄悄一咬,汤汁四溢,满口腻香……苏鸾不由得阖上了眼。
周幽帝面上的笑容一滞,心下微微出现苦来。
回到御书房外,赵德顺见堪堪奉好茶的御前宫女正端着金托盘出来。宫女朝他施礼,赵德顺恰好问道:“皇上方才可有甚么叮咛?”
黑檀紫绸靡丽装裹的宝马香车,轻轧着前庭空中上铺就的方金砖,缓缓自雍郡王府大门驶出。
入了偏殿,德顺公公将苏鸾引入一间崇隆严丽的宽豁大屋。昂首看梁上,是走鸾飞凤。低头看脚下,是镂金铺翠。
过了环紫禁城流淌的那条护城河,马车垂垂放缓了速率。
舆厢内,陆錦珩正襟端坐于主位,方才上车的苏鸾坐在他左动手的厢椅上,微微垂着头,似在等候一场暴风雨的袭来。
陆錦珩不是极其讲究的么?竟会亲手为她擦油,这实在是……实在是令她受宠若惊!
游移了半刻,苏鸾转转头来端庄坐好,而后察言观色的用余光瞥了眼陆錦珩,果然见他神采不如何好。
“好,有劳这位公公了。”说这话时,苏鸾也是站起了身来相送。
马车外,司礼监的大寺人赵德顺,已等待在此多时了。一见陆錦珩出来,便甩了把浮沉,上前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拽着阴气实足却又非常竭诚的调子笑言道:“哟,世子爷您可到了~皇上正在御书房里等着您呐。”
“谢……世子体恤。”苏鸾支支吾吾,更加的摸不准面前此人的心机。不过算了,少挨几句骂老是好的。
“臣女也不知是否称身,那料子上手一摸,臣女便不想穿。”正所谓做惯乞丐懒仕进,那种厚挺挺的料子,华贵是华贵,上身倒是哪儿哪儿都板着,束手束脚。
她没荆钗布裙的来,已是衡量了利弊的。
不过总算是来了。不但世子来了,这回还带女人来了。这下怕是能将圣上最大的一个芥蒂给去了!
毒!太毒了!
罢了,跟她置甚么气。
又过了一会儿,马车终是驻下。马夫在外摆好了步梯,炎华则撩开幽帘,请世子下车。
过城门时,坐于副驭位的炎华只手握着雍郡王世子的令牌,那些守门的禁卫便恭敬的朝马车施礼。
不过苏鸾也不需求班配,又不是两口儿。
皇上并非是玩儿性大,只是当真想世子啊!算起来,自打除夕时进了回宫,世子已有小两个月将来陪皇上了。这些日子皇上每日下朝回到御书房,都会望着榻案上留下的残局发怔。
可不朱紫么,世子何时带过女人进宫?既然本日带了这位女人面圣,动的是何心机,他这个皇上肚里的老蛔虫还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