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顿时慌了神儿。此前她安儿说要给唐光霁作妾时,她各式不肯意。可厥后安儿说孝安伯府的门槛儿非同普通,太夫人是当今圣上的姑姑嘉陵郡主,哪怕是作妾也不算委曲。柳姨娘这才稍稍好过了一点。
孝安伯府的几个女眷见状,觉得她们三人也要出去发疯,当即有人朝着院内大喊:“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有匪贼闯府了!”
“你快说!快说我安儿到底如何了?”这会儿柳姨娘那里还在乎甚么贤婿不贤婿的,女儿的命如果没了,她还要这门亲戚何为!
气归气,急归急,柳氏还是揣摩了揣摩老太君先前那话,不由迷惑的吼问起来:“先帝?先帝不都入土为安了么,我……我如何鄙弃了就?”
这厢唐光霁正拱手朝着祖母行着礼,而祖母看着那摔坏的拐杖沉浸在庞大的悲忿中顾不上免他的礼,他只得一向躬着身。
柳姨娘和苏卉不认得唐婉,可认得唐光霁。唐光霁朝着老太君唤“祖母”,她们顿时明白过来这老太太的身份。
孝安伯府的几个女眷大声嚷嚷起来,身边的几个丫环忙上前去拦柳姨娘。柳姨娘挥动着胳膊与她们争论,拼了命的要往内院儿去!现在她又是甚么都不怕了,满脑筋反响着小厮说的那句“就剩吊着一口气儿”。
可世子能大得过郡主么!
“这得亏砸到祖母头上的还是颗小的,如果那块大的……定要出大乱子了!”说话的是为老太揉头的那位夫人身侧,站着的一名年青女人。
苏鸾苏卉也忙跟着迈了出来。
两个护院儿立马将柳姨娘拉起,虽未将人放了,却也不再按着她的脸在地上磋磨了。
病笃挣扎的柳姨娘,被那俩护院儿将脸生生按到了地上!
如果换个年青的柳姨娘就上去和她拼了,可恰好是个如此年老的,再气她也下不去手。
这些头绪苏鸾晓得,秦氏多少也猜到了些,柳姨娘和苏卉则是完整不晓得。
先前还对苏鸾不屑一顾的老太君,俄然正眼将苏鸾打量了一番。许是因着苏鸾对她的身份有所体味,而生出一丝赞成,只是这丝赞成在满腔的肝火下又值不了甚么。故而出口时仍没甚么好神采:“说吧!”
那女人秦氏她们不认得,苏鸾但是认得的。
孝安伯府的丫环虽多,但都没对付过这等场面,常日里谁敢来孝安伯府肇事?三四个小丫环拦着发了疯似的柳姨娘对峙不下,也没占着甚么便宜。
最后唐光霁的视野移到了老太君身上,在乎识到较着的不对后,唐光霁忙收了剑上前朝着老太君施礼:“祖母,您可有吃惊?”
就见那老太拄动手里那根龙头杖,用力在地上狠敲了几下后微微抬起,横扫一圈儿苏家世人,气道:“你们这些个卤莽野蛮的村野刁妇……”
秦氏和苏卉见柳姨娘没吃下这棍,心下一松。可苏鸾倒是吓的瞪大了双眼!
“你们抓我娘做甚么!”苏卉忙上前拉扯扒开那两个护院的手,可吃力扒了半天也没能扒到分毫。
看到唐光霁的心虚,秦氏与苏鸾便知那些小厮并非危言耸听。苏鸾咬了咬嘴唇,心道苏安真的要不可了。
说到这儿,苏鸾见秦氏已从袖子里取出那张邀贴,苏鸾便接过将之展开呈给世人看。
柳姨娘将指在半空的手收回,抬脚就往内院儿走去。
故而孝安伯府的这位未会面过的老太君,在柳姨娘心中一向如神佛一样的值得畏敬。
苏鸾鉴定那位夫人便是唐婉的亲娘,伯爷的侧室李夫人,也是苏安的婆母。之前教唆儿媳阴氏带着苏安去苏家给上马威的,就是她了。
她动不了苏鸾,乃至哥哥和母亲在晓得苏鸾那些妖媚子事儿后,还哄她去给苏鸾报歉!不就是傍了个郡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