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江尚书的一颗心直坠了下去,又老是坠不到底,悬在深渊半空,叫贰心慌的短长。
江尚书又想起了出门前,夫人陈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告。
容定生硬道:“娘娘恕罪。”
江尚书对上秦衍之带着讽刺的目光,干笑道:“是,是。”
花厅里的氛围变得非常难堪,幸亏就在这时,少女娇俏的声音蓦地响起:“秦侍卫,他们说你在这里……王爷呢?”
这几日,摄政王恰是事件繁忙的时候,朝堂之上待他也只是淡淡的,和旁人无异,看不出究竟藏了如何的心机。
“就是顶要紧的,顶顶要紧的!”晋阳郡主打断了他,不耐烦地绕过他,由丫环打着伞,走进了雨雾里。
容定微不成觉地皱了皱眉,恐怕皇后看出了甚么,垂着眉眼道:“是……是我粗手笨脚,让娘娘不欢畅了。”
又过了一会,有一道人影冲着这边来了。
这个动机一起,容定越来越不是滋味。
这梁子结大了。
秦衍之固然客气,但是江尚书久经宦海,怎会听不出他话里的讽刺――他清楚晓得本身不是为公事而来,却还叫他上朝的时候奏禀王爷,底子就是看他笑话。
宝儿在旁插嘴道:“可不是笨手笨脚的,脑袋不灵光么!方才那讨人厌的郡主闹上门来了,在娘娘面前耀武扬威的,你也不晓得拦着点,护着我们娘娘……你个白痴!”
谁曾想,凌昭没有如他所愿,战死疆场、病死边城,先帝病重时,竟然还把他召了返来,封为摄政王。
声音比先前哑了些许。
容定思路纷飞,行动便有些心不在焉,手背不经意间掠过女子的脸颊,那触感温软而细致,一瞬而过,却在贰心上烙下了印子。
当年的那桩错事,他何止是害了爱女,还获咎了摄政王。
江尚书道:“多谢秦侍卫。”
宝儿应了一声,和容定一同退下。
江晚晴唇边出现一丝笑意,点头道:“晋阳就是这性子,凭你们也拦不住,不必自责。”
宝儿两只眼睛扑闪扑闪的,尽是猎奇:“听娘娘所言,仿佛幼年的时候,和摄政王有过来往。”
他晓得,固然端庄论官职,秦衍之算不得甚么人物,但他是摄政王的得力亲信,现在的职位非同小可。
秦衍之心知,他家主子多数是不肯瞥见郡主的,便拦了一下,问道:“不知郡主有何事?王爷迩来事忙,如果不是顶要紧的,不如由我转告――”
先帝平生贤明,怎到了最后……如此胡涂啊!
“当不起当不起,下官人微言轻,可担不起尚书大人这宣称呼。”秦衍之状若惶恐,语气倒是慢悠悠的:“王爷还没返来,以是我才来通报一声,大人也晓得,先帝刚去不久,新帝年幼,王爷这几天忙的很,常常天气晚了才返来,您也不必在这里空等,有甚么要紧的事,改天上朝的时候申明也不迟。”
容定一边捶肩,一边偷眼瞧她。
但揭露是不成能的,那是自寻死路。
宝儿问道:“你就不猎奇是甚么来往吗?”
秦衍之道:“府里有些小事,王爷叫我先行返来措置。”
秦衍之又看了看屋外飘着的精密雨丝,皮笑肉不笑:“王府到底是王府,总得有待客之道,比方就不能大雨天的,让客人淋着雨在府外等待,传出去可不成了笑话?”他转头,看着对方脸上的笑容僵在嘴角,温声道:“江尚书,您说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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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尚书内心格登一下,饶是宦海沉浮多年,老脸还是不争气的涨红了。
君心难测呐。
“怪你……都怪你呀!老爷,是你害了我的晚晚,是你误了她一辈子!”
这主子两个字,如何说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