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园一怔,推测这老婆子约莫会出这一招儿,可没推测她技艺竟然如此迅捷,本身连挡都没工夫挡一下,莫不是之前演练过?
“王婆婆,王婆婆,六姨在你这儿吗?”
头顶上一暗,西门庆站了起来,把灯光挡住了。他的呼吸声天涯可闻,嗓音低得很有勾惹民气的力道:“六娘子,来都来了,怎的不……多耽会儿再走?”
西门庆哪能看不出她是在装疯卖傻,耐烦听她说完,一只手慢条斯理地往她腰带上探。
王婆及时赶到得救:“哎哟哟哟,老身真是该死,这楼梯二十年没修了,昨儿个又赶上一群地痞在这里打斗,盆盆罐罐的往下摔,这木板都磕成锯齿儿了,也没工夫请人来换,总觉着还能用……”
说完,也不管潘小园承诺不承诺,朝西门庆一点头,立即扭着腰,迈着小碎步跑出去了,把门从内里一关。
她心中剧跳,“可耽不得了,家里刚烧了壶水,火还开着呢,怕出事,呵呵呵。”
潘小园粉饰性地咳了两声,答道:“没甚么……当家人挨板子受委曲,情感不太好,手重打了奴两下,让大官人看笑话了。”
潘小园嘟起嘴,再次重申:“奴就只要这一个要求,场面务需求做出来,纳采之礼最好是活的大雁,另有……花轿新房的装潢,务需求摆满新奇的牡丹花――奴小时读书,瞥见人家说‘唯有牡丹真国色’,内心一向恋慕得很呢。”
潘小园脑筋里过了一遍脚本,清算出一个没甚么内涵的浅笑,万福:“大官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