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灵初真是长了见地了,这是女主脑残粉吧?不分青红皂白的功力真是无人能及。别说她没让谢无忧过来,就算是她让谢无忧报歉,这是甚么了不起的委曲吗?那如果她以权压人再做点甚么,这男配是不是还得跟她冒死啊?
萧确挥挥手,命人下去,侍女们鱼贯而出,玉娘担忧地看了公主一眼,递给她一个鼓励的神采,终究躬身退下了。
檀香木的房梁穹顶下,珍珠帘幕如细雨缤纷,帘幕后立着一扇沉香底座的蒙纱绣屏风,百花丛中,以永嘉公主为像,少女衣袂若飞,有如仙子,一个侧影已是动听至极。
可惜才子目光灼灼眉眼含情地看过来,萧确却连一个眼风懒得扫向她。如许一副冷酷的模样,令谢无忧的美艳多情像是风吹过石头墙,得不到半点回应,一张艳如繁花的小脸不由得透暴露委曲的神采。
出于以上各种心机,在女伴们编排公主好话的时候她没有出言解释,李信替她出头的时候她也保持了沉默。
灵初的思路被打断,抬眼看他,正欲说甚么,这时内里却传来一阵拍门声。
少女纤柔的身影消逝在火线拐角处,萧确收回视野,见李信仍望着火线,脸上的神采晦涩难辨。他当然看到了李信在见到灵初时的冷傲,当时内心的确掠过一丝不快,不过也没有更多的设法了。
沉默半晌,李信有些难堪地看向萧确,唤道:“阿舜表哥……”
毕竟小公主连他都看不上,更何况李信呢。
大红色的帐幔悄悄飘摆,浓云红雾一样地满盈了全部视野,终究将画面完整掩去。
“你的耳朵……”萧确很想给他一点建议,考虑了一下,摇点头,“算了,还是换个脑筋吧。”
“如此,是鄙人鲁莽了。”李信向灵初抱拳一揖,神采歉然。
萧确还是穿戴吉服,但他高而瘦,站立的身姿笔挺,更像是穿戴戎装普通。他往前走了一步,抬手按住公主的肩膀,清楚地看到少女低垂着的眼睫悄悄颤了一下。
新婚的公主换下了厚重的喜服,穿一身干净的衣裙坐在榻边等待,长裙像百合花一样铺展在榻上,黑发如瀑,容颜似冰润的玉瓷。斑斓至极,却神采清冷,看不出分毫的忧色。
“站住。”
四目相对,走廊下灯笼的微光中,李信定定地看着薛灵初,一刹时心脏竟然停跳了一下,他方才没有正眼瞧她,现在才发明传闻中骄贵傲慢的永嘉公主竟然美得出乎他的料想。
“本宫有没有要求她向我报歉,你问问她不就晓得了吗?”薛灵初嘴角一勾,声音轻淡隧道。
右手仍旧搭在她的肩上,绕着她渐渐走着,脚步沉沉地走到她身后,冰冷又炽热的目光猖獗地在她身上打量,仿佛在察看她的反应。
灵初不想让人看到她跟萧确共处一室,便假装很天然地往外走:“谢女人如何过来了,找我有事?”
“方才的话我没听明白,你能给解释一下吗?甚么叫做我大人大量不要再计算?你指的是甚么?”此人莫名其妙地对着她就是一顿指责,语气让人一听就冒火,但薛灵初还是保持杰出素养地微微一笑,看着他问道。
李信瞥见她的笑容,又是微一晃神,有些不安闲地移开视野。想到她方才的语气和神采都是坦开阔荡的模样,姿势亭亭,天然又端方,与他听到的放肆公主的形象涓滴也对不上,不由也有些思疑,转头看向谢无忧,欲言又止。
但是薛灵初却不但是貌美,出身也比她更高,身上又没有涓滴的骄贵之气。谢无忧尽力想要摆出风雅的姿势,但是不管如何也没法忽视内心深处对于她的不喜和顺从。
公主的乳母和侍女纷繁向萧确施礼,公主也起家下榻,前行数步,在他劈面几步远的间隔处愣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