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都征愣半晌,“那纳兰揆叙大人——”
书房内一阵异响,报信的主子被赶出屋门,赫都摆布看了看,躬身迈进门槛,“郡王息怒,太子已然拘禁,朝中弹劾之声不小。主子可静观其变,不要操之过急。”
直郡王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明相在时,他另有所收敛,毕竟本王与纳兰家相依相扶多年。现在,明相缠绵病榻,纳兰揆叙的不臣之心,便不再掩蔽了。刚才探子来报,他与胤禩在京郊那座猎园见面,同业的另有佟佳氏鄂伦岱,钮祜禄氏阿尔松阿。”
四阿哥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似有话要说的兆佳氏身上,“今儿个在乾清宫,皇阿玛还提起胤祥了。行宫四时如春,合适养伤,弟妹不必过于忧心。等过了年关,四哥再请旨接胤祥返来。”
“没事儿,”四阿哥缓了口气,迈过门槛,“我们去永和宫看看。”
直郡王府
“主子,这是如何了?”张保及时扶住四阿哥,摆布看了看,非常严峻。
山桃体味主子的心机,上前几步道,“奴婢听宫里的主子提起过,这兆佳氏恩绰是四贝勒八个哈哈珠子之一,当初比起佟佳氏纳穆图,钮祜禄氏松甘是不敷为重的。现在想来,佟佳氏与钮祜禄氏都是权贵世家,与四贝勒的门庭略微冷淡。这兆佳氏因着十三爷的情分,跟四贝勒才靠近了起来。”
赫都闻言,皱了皱眉,“既是如此,想必纳兰揆叙是下定决计要搀扶八贝勒了?”
直郡王冷冷一哼,由书架前转过身子,“你可知,皇阿玛今儿在早朝说了甚么?”
“本王不能希冀他,”直郡王走到桌前,重重坐下,“自打由行宫回京,本王多次派人送信到明相府邸,皆没有回应。就连明相病重一事,还是本王的眼线传回的动静。”
“回皇阿玛,”四阿哥略略蹙眉道,“儿臣未随皇阿玛北巡,黄陂一事所知并不详细,遂不敢妄加推断。只要一点,儿臣非常奇特,这支蒙古马队能潜到热河四周想必是费尽了脑筋与工夫的,可紧接着倒是没有任何打算与战略的夜袭銮驾大营,实在力连护军的最外层都没法冲破。如此前后冲突,比起成心行刺,倒更像是自寻短路。”
“多谢四哥,”兆佳氏缓缓下拜,脸上有了些许光彩,“弟妹听父亲说,恩绰比来在四哥部下办事。那孩子脑筋简朴,为人诚恳,还请四哥多多教诲。”
康熙四十四年
四阿哥敛了端倪,垂下头,没有接话。梁九功站在一旁,低下身子,为康熙爷换了碗热茶。
出了乾清宫,四阿哥的神采另有些惨白,张保见状想上前搀扶,被四阿哥扬手制止。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日精门前,四阿哥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完颜氏笑了笑,“自是便利的,方才额娘还提起四哥了呢。”
“恩,”康熙爷翻开折子,似并未在乎,“那寺人有几分小聪明,但不是个诚恳的,派到庄子上也好。胤祥那儿,你也不要过分操心,行宫四时如春,保养腿伤再好不过了。”
“儿臣明白,”四阿哥拱了拱手,交握的掌心中微微刺痛。
“四哥,”两人齐齐施礼。
直郡王牵起嘴角,走到窗前,“皇阿玛说胤礽举止奇特,昼多甜睡、半夜方食,喝酒数十巨觥而不醉,每对神明,则惊惧慌乱不能成礼,遇阴雨雷电,则害怕至极不知所措。处事情态,言语倒置,类狂疾之症,此中似有鬼物作怪。”
四阿哥今后退了一步,摆摆手道,“两位弟妹请起,我是临时起意来看望额娘的,尚未递帖,不知现下宫内可否便利?”
张起麟跟在四阿哥身后,迟疑了半晌上前道,“主子,您早膳又没用上几口,一会儿还要早朝,如何挺得住啊?要不主子给您带些点心,您在路上再垫上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