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河民宅
张起麟跟在四阿哥身后,迟疑了半晌上前道,“主子,您早膳又没用上几口,一会儿还要早朝,如何挺得住啊?要不主子给您带些点心,您在路上再垫上几口?”
“这是丧事儿,”康熙爷捧着茶碗,轻叹了口气,“皇阿玛失的孩子比你多很多,只是我们爱新觉罗一脉肩上的担子太重,容不得你沉沦哀思。现在,弘晖拜别也快一年了,你那府里总得添丁进辩才气安稳。”
直郡王府
赫都微微一惊,低下头道,“这前面皆是当朝权贵,如此看来八贝勒当真不能藐视了。”
“是,”山桃俯身施礼。
直郡王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明相在时,他另有所收敛,毕竟本王与纳兰家相依相扶多年。现在,明相缠绵病榻,纳兰揆叙的不臣之心,便不再掩蔽了。刚才探子来报,他与胤禩在京郊那座猎园见面,同业的另有佟佳氏鄂伦岱,钮祜禄氏阿尔松阿。”
“是,”完颜氏低了低头,随即浅笑道,“比来十四爷倒真很少出门了,多在阿哥所里读誊写字,弟妹也跟着省了很多心。”
由福晋院里出来,四阿哥的神采略显蕉萃。
赫都闻言,皱了皱眉,“既是如此,想必纳兰揆叙是下定决计要搀扶八贝勒了?”
四阿哥奉旨入宫,康熙爷端坐在乾清宫内殿,手里拿着一本奏折,“朕看了你代胤礽的陈奏,识情识礼。也难为你在这个时候,还肯为他说话。”
“是,”四阿哥略一征愣,拱了拱手,“自弘晖去后,府里多少沉闷了些。现下钮祜禄氏有孕,连福晋的身子都好了很多。”
“本王不能希冀他,”直郡王走到桌前,重重坐下,“自打由行宫回京,本王多次派人送信到明相府邸,皆没有回应。就连明相病重一事,还是本王的眼线传回的动静。”
赫都身子一紧,垂下头道,“那郡王决定如何应对此事?明相府里可有动静?”
出了乾清宫,四阿哥的神采另有些惨白,张保见状想上前搀扶,被四阿哥扬手制止。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日精门前,四阿哥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四阿哥敛了端倪,垂下头,没有接话。梁九功站在一旁,低下身子,为康熙爷换了碗热茶。
“儿臣明白,”四阿哥拱了拱手,交握的掌心中微微刺痛。
“但愿如此吧,”四阿哥缓了口气,一手重按眉心。
玄月二十,秋风渐起,都城的凌晨常弥散着淡淡的薄雾。
康熙爷放下茶碗,一手捡起一本折子,四阿哥见状刚要辞职,却听皇上闲闲隧道,“阿谁姓苏的寺人,是你派去行宫的?”
“主子不必过于忧心,”张起麟服侍着四阿哥换上朝服,“皇上也许也是刚巧瞥见了,随便问上几句。毕竟苏公公跟太子、直郡王没甚么连累,只是十三爷这儿算不上甚么大事儿。”
“你们的府邸都已修建结束,”四阿哥看向完颜氏,“奉告胤禵,不要整天四周瞎窜了,筹办筹办出宫建府的事儿,省获得时手忙脚乱。”
兆佳氏点了点头,完颜氏站在一旁,眉心微蹙,如有所思。
四阿哥抿了抿唇,微扬嘴角,“恩绰是我的哈哈珠子,性子我是晓得的,现下在兵部任职,人也老成很多,弟妹不必担忧。”
四阿哥背脊一凉,强自平静,弯下腰道,“皇阿玛是说苏培盛?他是因着良乡的事儿有过在先,被儿臣遣去盛京粮庄了。此次,他代庄子去行宫送东西。只因儿臣传闻胤祥受了伤,才写信让他留下帮手的。”
山桃体味主子的心机,上前几步道,“奴婢听宫里的主子提起过,这兆佳氏恩绰是四贝勒八个哈哈珠子之一,当初比起佟佳氏纳穆图,钮祜禄氏松甘是不敷为重的。现在想来,佟佳氏与钮祜禄氏都是权贵世家,与四贝勒的门庭略微冷淡。这兆佳氏因着十三爷的情分,跟四贝勒才靠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