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人冯进朝称夜进了侧福晋嘉仪的小院,侍女绣香把门窗都关得紧紧的,又留了信赖的主子在外头看管,才放心带着冯进朝进了内厅。
“苏财东也是一名雅士啊,”福锦笑着应道,“这梨园子的班主跟我们店主是故交,此次也是我们店主特地奉求老友,格外在闻风阁开一场,以补前次对苏财东的践约之过啊。”
四阿哥的一番问话,端的是有理有据,刚还气势凛然的苏至公公,顿时心虚了八分,“哪,哪有那么严峻?我都是打着小英子的名号去的,他是新人,没多少人重视。”
“绣香,你看,老天爷还是眷顾我的,”待屋里只剩了主仆二人,嘉仪回身拽了绣香的手道,“没了阿谁苏培盛,雍亲王也自顾不暇,我终究不消再日日担惊受怕了。现在福晋不顶用,贝勒爷也只宠嬖我一人,只要今后,我把弘旺捏在手里,这偌大的八爷府,迟早是我的。”
“皇阿玛恕罪!”
“说吧,到底如何回事儿?”
苏伟也是一大早地出了农庄,达到闻风阁时,已经到了午餐时候了。
“这真是老天有眼啊,”嘉仪深深吸了口气,又长长地吐出。
绣香的话警省了嘉仪,看起来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实则仍然是危急重重。贝勒爷的病,就是嘉仪的催魂符,随时随地都能够要了她的命。
四阿哥也是好笑,一手撑着头,嘴角微微翘起,“巴彦是年初才进的王府,一身飞檐走壁的好本领。爷也真是猎奇,我们苏至公公是如何发明的,竟还拿棍子给捅了下来。那孩子年纪小,从树上摔下来就受了打击,现在还闷闷不乐呢。”
四阿哥话音落下,屋子里的氛围仿佛蓦地一转,一向提着谨慎的魏珠,也跟着悄悄吐出口气。
“你说的都是真的?”嘉仪一手按在打扮台上,满脸都是袒护不住的忧色,绣香站在一旁,神采倒是白了又白。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地驶出畅春园,李氏、年氏倒是少有地坐在一辆马车上。
年氏倒比李氏还平静些,李氏内心是真有些发慌,连连看了年氏几眼,还是忍不住地先开口道,“你说,德妃娘娘召我们觐见,是不是为了万祥那码事儿啊?这要真为了那码事儿,召福晋一人就行啦,还捎上我们做甚么啊?”
苏伟一边吃着点心,一边表情愉悦地听着。
“娘娘的心机,我如何晓得?”年氏不想与李氏多说,内心对德妃倒是多少有些不满的。连皇上都没有究查,她如许大张旗鼓地召见,又算甚么?
冯进朝有些微诧,猎奇地问了句,“小主跟阿谁苏公私有过节吗?哦,对了,主子听人说,小主曾在雍亲王府里呆过。“
“再等些日子吧,现在还不是时候,”四阿哥闭了双眼,攥上苏伟的手,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数畴昔,“爷也是这些日子才发明,你跟在爷身边这么多年,不但是爷恋着你,府里的大小人事也都跟着依靠你,依靠你带着的那些人。你就仿佛我们王府里的定海神针,好好地立在那儿时,大师都各司其职,这一旦挪了位置,下头的魑魅魍魉就都活分起来了。旁的不说,纳穆图是我们王府的长史,有官职在身,都震慑不住府里那股子妖气。爷也想借此次机遇,给他些熬炼的时候,不然,这长史的位置,爷就得考虑考虑了。”
康熙爷的话末语气深沉,四阿哥仓猝叩首,握在拳里的指尖深深刺进掌内心,让他的声音稳了又稳,“多谢皇阿玛谅解,儿臣,毫不敢有负圣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