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这么想的,”王相卿点了点头,回身正要叮咛伴计去给苏伟叫几个菜,就听门外一阵鼓噪。
“掌柜的!”
王相卿一手掀翻了架子,与几个伴计一起护着苏伟、教员傅撤到了后院。幸亏那几些人仿佛偶然伤人,没有紧跟而出,而是乒乒乓乓的将店内的东西砸得稀烂。
气候转暖,石路两旁的盆栽都落了油似的,绿的发亮。
“二哥也不消起火,”四阿哥放下茶碗,弯了弯嘴角,“三哥觉得仰仗一本书,便可让皇阿玛刮目相看,未免过分天真了。即便此次,皇阿玛晋他个亲王之位,也不过担个浮名。他为了著书立说,阔别朝堂日久,部下权势薄弱,底子不敷为惧。至于老八那儿,现在是不敢轻举妄动的,皇阿玛本来就忌讳他与群臣订交,他哪敢再在此时对王爵有所渴求?”
康熙四十五年
“那敢情儿好,”苏伟揉了揉肚子,冲王相卿一笑,“申文彦那边儿又跟我们签了一笔香料买卖,此次数量可比前次的大,到时恰好让史大哥带回蒙古去。”
“皇阿玛谬赞了,儿臣不敢接受,”胤祉弯下腰,拱了拱手道,“这本《文献汇编》是陈编修一手主持修纂的,儿臣只是从后帮衬,供应一些银钱的支撑,或帮手收拢些藏书孤本,实不敢揽此千秋功业。现在,文稿初成,儿臣也是想替陈编修向皇阿玛求个恩情,为此书赐一正名,也好借皇阿玛福祉传播百世,造福先人。”
“王大哥!”
康熙爷可贵地暴露笑容,从箱中拣出的几本单册被他翻了又翻,“朕这几日略略翻阅,尤其惊奇,这本《文献汇编》比起明朝《永乐大典》也是不逊分毫。可见,你用心著书多年,没有白搭心血,能成绩此番利于千秋的功业,朕心实慰啊。”
“没错,还请各位放心,”苏伟捡起地上的鹿皮,交给一旁的教员傅查验,“只要确切是我们吉盛堂的皮料,我们必然卖力到底。”
“卖力到底?”打头的男人皱起端倪,“我家弟弟穿了你们家皮料制的短靴,脚上的一点小伤就开端化脓腐败,现在一条腿眼看着就要保不住了,你们还要卖力?如何卖力?”
一本印了红鸾的名册被“啪”地按在炕桌上,银质的护甲微微曲折,在绸制的缎面上挂出点点丝痕。
“哪有你想的那么轻易,”八福晋冷冷地瞥了侍女一眼,金环脖间发凉,赶紧退了归去,“也不知这四福晋发的甚么疯,俄然向贵妃求了这门婚事。我们爷和四贝勒的干系,朝上那个不知,转头那丫头真要在我们府上出了事,还不知会闹出甚么留言呢?”
太子与四阿哥坐在廊下对弈,一个脸生的寺人捧着茶壶,在一旁服侍着。
“王大哥你先别说话了,”苏伟让一个侍卫背上王相卿,“我们先去找大夫!”
对方俄然发难,店内顿时一片混乱。
“好,”康熙爷弯了弯嘴角,略一沉吟后,提起羊毫,挥毫泼墨,“这万卷书稿采撷博识,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收录了由古至今的文献精要,朕就赐它《古今图书集成》一名,也算我大清千秋基业的一笔重墨。”
“苏弟谨慎,”王相卿一把将苏伟护在身后,硬生生接了那人一刀,背后顿时一道血痕。
八福晋捏动手中的锦帕,沉吟了半晌道,“那张氏和毛氏还没动静吗?”
“也不算是好建议,”四阿哥略有踟躇,“此一事,二哥能够要冒些风险,毕竟那人一旦出事,皇阿玛最早思疑的怕就是二哥了。”
“胡说八道!”那棕色长袍的男人打断教员傅的话,“你们说不是就不是啊,嘴长在你们身上,现在出了事,你们当然不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