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吧,”张保往窗子里看了看,映在窗棱上的烛台颤悠悠地颤栗着。
说着,良妃站起家,走出坐位,冲佟佳氏盈盈一拜道,“臣妾替胤禩和宁楚格谢贵妃娘娘。”
四阿哥弯了弯嘴角,“噶礼与张伯行的互参案,让本来就受了委曲的江南学子对朝廷更加不满了。皇阿玛一贯最重拉拢民气,现在接二连三的起波澜,能不生机吗?”
四阿哥往亭子里看了看,桌上摆着茶,桌下放着炭炉,凳子上还垫了毛毯,看起来年氏倒似真的在此处看怡然得意地景来着。
“咳咳……”一阵压抑的咳嗽声断断续续地传进世人耳中。
水榭内一时静了下来,贵妃佟佳氏暂未开口,良妃捏紧了手中的帕子,抬开端浅浅一笑道,“现下太后身子不爽,后宫以贵妃娘娘为尊。mm也是想着胤禩子嗣薄弱,长女身份更是格外贵重些,这才让他贸冒然地去求贵妃娘娘赐名,期盼着能沾一沾娘娘的福分。贵妃娘娘宅心仁厚,给小格格赐了个好名字,臣妾都不知如何感激才好了。”
坐在贵妃左下的宜妃见状,以帕掩着唇角轻笑道,“只怕良妃mm得的是芥蒂,几个火盆是暖不过来的,倒白搭了贵妃娘娘的一片苦心。”
良妃一手捂着胸口,强自压下喉中的腥甜,冲贵妃勉强一笑道,“臣妾扰了娘娘的雅兴了,只是不谨慎着了风,没大碍的。”
“万一甚么?”四阿哥打断苏伟的话,一双利目固然没有苏公公的圆,但有气势的多,“你就没想想万一人家要杀人灭口如何办?万一人家要栽赃嫁祸如何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寺人都能把你勒进马棚里,没有一点自保才气,你如何就敢那么冒冒然地跟着人家走了!”
德妃坐在贵妃右部下,闻言看了一眼身边默不出声的良妃,也未多做言语。
“你脑筋是越长越归去了吗?”四阿哥劈口打断苏伟的话,“那天明摆着要出大事儿,太子的贴身寺人如何能够另有工夫提着食盒满园子走?另有,他说去马棚你就跟着去马棚?你就算真要去帮手,也总得问清楚要办的是甚么差事吧。”
四阿哥蹙了蹙眉,扶起年氏道,“今儿气候这么冷,你如何在这儿坐着?”
“妾身给王爷存候,”年氏走到路旁,冲四阿哥福了福身,低下头时大氅的毛领上都结了层薄霜。
“二哥确切是最好人选,”四阿哥翻开车窗看了看路旁高大的宫墙,“我本来觉得二哥会像南山集一案时,为了转移大师的视野,通过张伯行和王鸿绪的干系将胤禩卷出来,却没想到背后另有这般启事。这个局,设的当真奇妙,就算皇阿玛不放二哥去江南,为了安抚学子,眼下也不敢等闲易储。”
进了年关,江南科考的案子又起了新波澜。谁也未曾想,一场考场纳贿案,竟逐步变成了两位奉旨办案官员的互参案。
腊八节,畅春园
“是不是睡了?”小英子抬高嗓音道,“我还让跑堂热着水呢。”
从乾清宫出来,朝臣宗亲的神采都不太好。
张保和小英子一向守在门外,月上中天时,屋里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你急甚么?这引线这么短,我不得找个稳妥的线路?”苏伟抛弃烧没的火折子,正筹算再点一个,手上的东西就被人拿走了。
“那要如那边理啊?”苏伟眨了眨眼睛,“皇上会不会再派我们去江南啊?这回能够去上海了吗?”
四阿哥起家,刚想吹灭蜡烛,手臂上却俄然传来丝丝刺痛,借着烛火撸起袖子一看,小臂上两个并排的牙印还透着点儿青紫。
“我说苏公公,火折子都快烧没了,你倒是点啊,”张起麟也没重视到背面来人,他捂着耳朵站了半天,连个火星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