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年高寿是个明白人,年羹尧也不笨。有你看着,朕很放心,”康熙爷端起茶碗,轻抿了一口。
苏伟跪在四阿哥身后,静候着康熙爷的轿辇走远。
康熙爷端起茶碗,刮了刮茶末,语态沉落,“弘晖的丧礼,朕也不在都城,统统可还顺利?
“庄子被人节制了?”参谋行蹙起眉头。
张起麟抿了抿唇,低下头喝茶,狐狸一样的眼睛中一抹亮光快速闪过。
张保与苏伟对视两眼,苏伟悄悄地摇了点头,这是四爷府,这屋里又没主子。即便梁九功是皇上近身的人,他有品级在,也不能随便下跪,平白丢了四阿哥的脸。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苏伟闲逛着双脚道,“这事儿要想调查也不是无从查起,毕竟那么多庄户连累此中呢,总不成能各个都被灭了口。到头来,还是看皇上想不想信赖了。”
“行了,不必多礼,”康熙爷随便地摆摆手,向后靠坐进榻子里,“朕也是一时髦起,不想轰动旁人,你好好坐下,我们父子说说话。”
福晋回身出了堂屋,诗瑶赶紧上前搀扶。福晋推开她的手,兀自扶着门框出了院子,远远看去,薄弱的仿佛一张纸人儿。
“可不是,”张起麟搓搓手臂的鸡皮疙瘩,“厥后,贝勒爷回府后命人鞠问马廉,才晓得马廉是直郡王插到四爷府的眼线,良乡的庄子一早就被直郡王盯上了,就等着四贝勒查出账务的忽略,去良乡自投坎阱呢。就是可惜,直郡王动手太利落,庄户们死的死、跑的跑,底子抓不到证据。光凭马廉的一面之词,也申明不了甚么,四贝勒只好咽下这口气。”
“我也是听主子们提起才晓得,”钮祜禄氏与诗玥坐在榻子的两端,各自绣着纹样,“万岁爷倒随便,来来去去的也不扰人。不过。我们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万岁爷能来看看,也算安稳民气了。”
“是,”四阿哥半跪施礼道,“儿臣恭送皇阿玛。”
康熙爷放下茶碗持续道,“朕不管你到良乡是为了甚么,身为皇子,出京怎能那般草率?不详加安排,多方查探,带上几小我就贸冒然地走了。此次是你恰好逃过一劫,如果你没出那庄子,现在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就是朕了。”
“那何舟当真是直郡王派去的咯?”参谋行沉下声音道。
四阿哥负手走到书架前,翻了几本经卷出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皇阿玛的心机不是谁都能猜得透的。等过了年关,给爷请几个和尚羽士来,直郡王、太子闹得越欢,我们府上就要越温馨。”
侧福晋李氏与两位小格格亦跟着福晋下拜施礼,康熙爷应了几声,便让梁九功一一犒赏。
“明白就好,”康熙爷轻叹了一声,扬扬手,起驾往乾清宫去了。
年关将至,环绕太子与直郡王的参奏弹劾总算临时停了下来。都城一场大雪后,年节的喜气已经染透了阛阓,红彤彤的春联爆仗到处可见。
苏伟抿了抿唇,迟疑半晌回身道,“主子,皇上都亲身提了,年氏那边儿也该筹办着了。”
“天都黑了,你也别进宫了,从速归去吧,”康熙爷下了马车,改乘轿辇。
福晋看了苏伟一眼,又转头看了看内厅,似有话要说。
“主子如何不好好跟福晋说一说?”苏伟回身迈进屋门,“福晋如果晓得了凌普身后另有教唆的人,或许就不会如此暴躁了。”
十仲春初八
苏伟平白地出了一身的盗汗,梁九功兀自地品着茶。
隔日,西配院
苏伟见状,从速上了热茶,烘了烘炭盆,躬身退到厅外。
苏伟浑厚地笑笑,一副诚恳巴交地实诚模样,“小的受顾公公照顾,哪敢称甚么旧友。梁公公是圣上近身的人,小的更加不敢怠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