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也有理,”福晋捏着帕子的手重放在膝盖上,“不过,年氏到底是分歧的,直接以侧福晋的位分抬进府里,父亲又是贝勒爷的亲信,这家世也算显赫,本朝就出了两位封疆大吏,老是怠慢不得的。”
良乡是都城的西南流派,虽不比近郊,但也算繁华。四阿哥的粮庄在良乡县城外,周边村庄较少,庄子里人也不算多,但好歹温馨。
“佟兄谬赞了,”纳兰揆叙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建府的账目出了题目,千头万绪地摸不着脑筋,不去底下的作坊看看,如何晓得那些石块泥瓦的虚头。”
鄂伦岱笑着点点头,“那接下来,纳兰兄筹算如何办?我们策划至今,凌普这把枪,已经磨得够利了。只不过,愚兄一想起这把枪要白白地被直郡王所用,实在有些心疼。”
“说话算话,”四阿哥无法地应了一句,看着或人欢畅地哼起小曲,一摇一摆地走了。
“你不懂,”年氏端起茶碗轻啜了一口,“王妈妈是我的奶娘,我何尝不想把她带在身边?只不过,人总要往长远考虑。我入贝勒府的前后起因,与二哥脱不了干系。我这今后在贝勒府的日子,跟二哥更是休戚与共。等二哥到差,天高水远,我若不提早做好筹办,就只能一味地服从认命了。说到底,这日子过得好不好,还得看由不由本身做主。”
“今儿个看天,是要下雨了,”四阿哥坐在长桌后,抻了抻脖子,“你早点儿回庄子去吧,让张保陪着你。明儿个这边就差未几了,爷让人把册子送回京去就得了。”
门口的主子闻声领进了一名寺人,寺人俯身跪到了屋子中心,“主子何舟给两位爷存候。”
报信的差人退下,纳兰揆叙弯着嘴角坐到了圆桌旁。
福晋浅笑着点点头,表示宋氏、武氏都坐下,钮祜禄氏看看诗玥偏头道,“福晋,实在我跟耿姐姐住一个院子也蛮宽松的。现在两个侧福晋身份高贵,宋姐姐也是府里最有资格的,不如让武姐姐搬过来跟我们住吧。”
康熙四十三年
“爷是说,外务府有人在贪污皇子建府的银两?”苏伟看着被挑出的几本账册,怔怔然地问道。
“他们?”苏伟眨巴眨巴眼睛,往四阿哥身边凑了凑,“他们去外务府调查,我们去哪儿啊?”
鄂伦岱一笑,两手拍了拍,“让愚兄为你举荐一人,有他帮手,一箭双雕当可成也。”
“要去庄子何必去良乡,”苏伟不解地扁扁嘴,“良乡有些远,坐马车得近一天,那的庄子也没办理过,不知能不能住得好。我们去京郊的大粮庄不一样吗?”
此次出京,福晋、李氏、宋氏都因各种启事留在了府里,钮祜禄氏、耿氏和诗玥带着弘晖阿哥、两位小格格跟着四阿哥到了良乡的庄子上。
“庄子里如何这么温馨啊?”张保赶着马车,皱着眉对车门旁的苏伟道。
“这不大好吧,”李氏瞥了一眼正要起家的诗玥道,“宋氏和武氏刚起了龃龉,这搬到一起去,免不得要出甚么争端。到时,不是给府里添乱吗?”
“实在,”凌兮迟疑了半晌道,“蜜斯顿时要入四贝勒府了,何不把王妈妈带在身边?少爷那儿又不缺人奉侍,到了四川再找也是一样的。”
“那就好,”年氏捏着帕子压了压嘴角,“有他们照顾着,我也能多少放心些。”
“外务府本就不是个洁净的地儿,这建府的差事油水更大,有人从中取利并不奇特,”四阿哥一只手敲在账册上,“只是这建府的账目庞大,爷跟傅鼐他们查了好久,也没法完整查清是哪个环节出了忽略。”
“蜜斯放心,统统安妥,”凌兮低了低头,“王妈妈是府上的白叟了,她跟着少爷到差,少爷巴不得的呢。到了四川,府邸门庭都得有人打理,不止王妈妈,刘叔、穆哥都跟着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