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单独回了寝宫,而太子自打进了松鹤清樾就没见出来。”
“师父,这不是我们府上,你又要干甚么?”小英子猫着腰跟在苏伟身后,“明天抓的寺人可都没放出来呢。”
关人的配房里越来越热烈,哭闹喊冤的不断于耳。
康熙四十四年
“苏公公如何又跑到热河行宫去了?”张保给四阿哥端上热茶。
直郡王押送太子的步队回到行宫时已经入夜。
“几次?”康熙爷眯了双眼,“不就是一个错位扭伤吗?如何会几次?”
屋里静逸了半晌,四阿哥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去福晋那儿看看吧。”
“咱家姓苏,在盛京给四贝勒看庄子的,传闻圣上北巡,特来送些物品用什,”苏伟打了个哈欠道。
“臣下偶尔听同僚提起,年关过后,纳兰明珠就病卧床榻,”张廷玉向前一步,抬高声音道,“仿佛要不久于人间了。”
苏伟瞥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不管是谁,总离不了储位之争。太子职位不保,皇子间大要的平和就要完整突破了。但愿老天保佑,这场大火别太快地伸展到都城里去。”
胤礽垂下眼脸,掩去神采,身边的人提起水桶迈出了屋门。
邓玉送太医出门,苏伟略一思忖,走到床边道,“十三爷,不如向皇上请命,准您先行回京保养吧。”
四阿哥点了点头,转过身道,“皇阿玛一贯正视满蒙干系,特别是迩来准噶尔又开端蠢蠢欲动,策妄阿拉布坦野心昭著,蒙古各部的任何行动都连累着边疆军情。如果有人用心为之,当真是因噎废食了。”
张起麟轻声轻脚地走了出去,冲张保挤了挤眼睛,抹了把头上的汗珠道,“爷,今晚去西配院吧,自打钮祜禄小主有了身孕,您又好长时候不往背面去了。”
“大哥,”马车上一个衰弱的声音高耸地响起,虽不大但也打断了直郡王的呼喝。
四阿哥泯了口茶,重重地叹了口气,又拿出魔方扭了扭,“说到底,当初就不该放他走,现在别人在哪儿,爷都得悬着颗心。”
“这就对了,”直郡王勾起唇角,声音清冷,“他身在储位这么多年,现在该尝尝居人之下的滋味了。”
“看日头,十三爷该换药了,”苏伟躬了躬身,“主子就不滋扰阿哥了,主子辞职。”
下人房
“你小点儿声,”苏伟弯着腰挪到南窗下,“十三爷的伤不对劲儿,我得查检察。”
康熙爷端坐在龙榻上,面色阴寒。
“胡涂!”康熙爷意义不明地一声呵叱,沉吟半晌道,“让刘院判去看看。”
张廷玉低了低头,“北巡一起都有重兵把手,銮驾雄师更是保护重重,这一伙人能摸到皇营四周必是有内部人帮衬着。”
然,从榻上起家的康熙爷却只留给太子一片衣角,余下的仍然是死普通的沉寂。
直郡王的马打了个响鼻,两队人马间的剑拔弩张略有松动。
“二弟这是说的甚么话?”直郡王瞥了太子一眼,嘴角微扬,“你贵为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果洁身自好,任谁敢动二弟一根毫毛?说到底,胜者为王败者寇,自食其果罢了。”
“甚么事儿?”四阿哥扬了扬眉梢。
“嗻,”张起麟一俯身,赶紧上前服侍四阿哥穿靴子,“对了,主子,今儿个年府给侧福晋送来了很多东西,说还丰年羹尧大人从四川送来的蜀锦呢。”
“儿臣给皇阿玛存候,”太子走进屋内,长叩到底。
“殿下是万岁爷亲册的太子储君,当然当得起,”梁九功扶着胤礽起家,“此一事未查清前,还请太子屈就驯鹿坡,万岁爷已命令,回京前由直郡王卖力太子安然。”
内殿只燃了两盏烛台,暗淡地映出榻上的人影,香炉上方氤氲着安神香的气味儿,一本暗红的折子摊在炕桌上。